说,你爸这个病能治好不?”
其实答案大家心里都有数,但是无法抑制心里期待奇迹出现的侥幸,越来越多地翻看百度里那些抗肺癌成功的案例来寻找心理安慰。
这世界上总是有万分之一幸运的那部分人,而面对骨肉至亲的生离死别,有几个人敢说自己能看透说破。
于小山的老爸一生刚强,在于小山的记忆中从没对他做过什么亲昵的举动,也没有说过亲昵的话。
这个晚上,帮骨瘦如柴的老头儿擦身体,看着老头傻愣愣地望着他,于小山忍不住抱了抱他爸。
“爸,我快四十岁了,好像咱俩从来没拥抱过。你生病了,我反倒可以抱抱你了。”
老爷子卡巴卡巴眼睛,没听懂于小山在说啥。于小山闭上双眼,任心酸蔓延全身,四肢百骸。
最近自己越来越不愿意说话了,还有点逃避见孟串儿和老妈,白天情绪还能稍微缓和点,一入夜想起老妈和孟串儿就觉得亏欠太多。
那种亏欠像一把钝钝的刀子,反复在五脏六腑进行切割,不锋利但是足够可以切割的力量。
各种器官被一点一点切开,鲜血淋淋,来不及愈合就挨下一刀了,反复不休。
身体也出现了应激式的反应,便秘、食欲不振、还有间歇性的头疼欲裂。
在医院也比较方便,去照了个脑CT,医生只说有点脑供血不足,其他看不出来啥。
胡思乱想的夜晚特别难捱,忽然想起来小城这个二百五好几天都不跟自己联系了,这不正常啊,一般情况下小城每天都要打电话过来,二十多年了没改过这个习惯。
于小山觉得现在的自己有沟通障碍,给小城打个电话都要反复迟疑半天。
“你……干啥呢?”这货接电话接得飞快,周围非常安静,于小山憋半天问了几个字出来。
小城声音压得极低,属于气声的状态:“我在……一个会所,我先不跟你说了,我最近有重要任务。”
说完电话挂了,重要任务?什么时候有了重要任务?他不是不做生意了,即使做生意也不会整得跟特务机关似的,说话都悄声细语的。
于小山满腔的话又按了下来,脑子零七八碎无休止地旋转,一夜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