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来回哪儿去吧,行吗大爷?”商老板的话是咬着牙根儿说出来的,听起来有得选,实则只有一条路。
“可是,我还得演出呢。”
“演出?行啊,你想演什么,我给您安排?”
“我想……”看见商老板随后的眼神,孟鹤堂一整句话憋回了肚子里。
他想了想,咬咬牙:“好,我走,那我可以结了之前的工钱吧?”
“好啊,我就等你来呢!”商老板爽快一笑,自个儿坐在了凳子上,吩咐外边儿的一个跑堂的小伙子拿账册来,翻开特意为孟鹤堂所加的一卷,读起来:
“陈年楠木桌两万,
话筒三千,
白壶八百,
一共是两万三千八百,
孟老板上个月的酬劳是三千四百,已经扣去迟到早退的钱,加上观众投诉,再扣去八百,
所以一共是两万一千二百,您看—你是现金还是转账?”
“……”
跑堂的小伙子说得丝毫没有感情,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看热闹的样子。
“商老板这是什么意思?”孟鹤堂几乎愣在了原地,是个傻子都知道,那肯定不是给他两万啊!
“什么意思?”商老板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才接着说道:“孟老板大牌,演着演着能入定了还不忘砸了我的场子跑,我认了,我也知道您不容易,那楠木的桌子我能安个腿儿继续用着,剩下的,也不是什么大钱,你看着赔吧!
不过—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随身带着那么多钱,转账的话就是我的电话号码,您请!”商老板说话轻飘飘的,但每个字都能将孟鹤堂打入地狱。
“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对,但是我道歉可以吗?”
“道歉?你要知道,我留着你,不是指望你能吃口饭,老爷子在,你好歹是他承认的儿子,如今老爷子走了,谁还敢留你?柳家人不得把我这小庙给掀了,你就当是看在我收留过你,您也别害我,成吗?”
孟鹤堂站着,一副“宁死不屈”但又无奈的复杂表情,过了好一阵儿,他才终于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紧握的伞“啪”的一声扔到地上,掏出手机道:“我这就转给你,一分不少!”
末了,他认命的回头看了一眼商老板,转过身,沉重的鞠了一躬。
“之前还多谢商老板收留,之后桥归桥,路归路,保重!”
说完,撒丫子就径直往门外走,一种壮烈至极的氛围开始在他的脑海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