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账本,苏荔随手翻了几下,心中已经有了数。
这些年,她赚的钱都上缴给了圣教,好在这个月的还没交。短短一个月,就有五千两的进账,都说风月楼是销金窟,果然一点不差。
平日里扣扣索索的男人,可能打一两酒都要和店家讨价,但是在这儿都是出手大方。被姑娘们一捧,更是云里雾里找不到北了,倾家荡产的都不在少数。
有了这些钱,带上当红的几个姑娘和新人,在汴梁租一间门面,打点官府,应该是没问题。
“妈妈准备什么时候走?”
“明天!”
醉月楼的当红花魁薛韶,住在二楼,香闺甚是素洁,布置却堪称奢华,靠墙一座紫色古架上摆放着七八件古玩玉器,边上青花大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的佛手,东边拔步床上悬着绯边压金线的湖罗幔帐。
靠西侧妆台上摆放着一面竖着两尺多高的以水银杂锡打磨光洁的鎏金铜镜,镜内玉人刚刚放下手中象牙梳子,虽然不施脂粉,依然国色天香。
“小姐,你真美!”一身红罗衫子的丫鬟怜儿由衷赞道。
“死丫头,就你嘴甜。”薛韶笑道。
她是醉月楼的头牌,平日里不在楼中接客,而是凉州达官显贵家的常客,号称歌舞一绝。
这样的人物,本该是当地最有权势的人的禁脔,可惜李威和李欣都不好女色,更是绝对不会把青楼女子带进门。
上行下效,老帅如此,其他人跟不敢出这个风头了。
苏荔也一直等着梳拢那天,自己狠狠赚一笔,所以一直待价而沽、没有出手。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小怜过去打开门,见是苏荔亲自来了,感激敛裾道:“见过妈妈。”
苏荔越过她,进到房中,看着薛韶,笑道:“女儿呐,你也收拾一下,明天我们去汴梁。”
“去汴梁?”薛韶不解地问道:“去汴梁做什么?”
“妈妈准备在汴梁开一间醉月楼,这儿毕竟是边陲小地,妈妈怕耽误了你。”
薛韶知道这纯属虚情假意,但是自己卖身给了醉月楼,就如浮萍一般,是没有选择的权力的。
她轻轻低下头,道:“女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