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运河保留了下来,百十年来养活了两岸无数的生民。
薛良平手下百十艘大船,跟着他讨生活的汉子不下千人,也是一方之雄。不过他们都仰仗着大名府,所以对梁仲秋十分恭顺。
“武清县剿匪的赏银被劫了,这件事你知道吧?”
薛良平点了点头,道:“小人已经下令,要配合官府查案。”
“说的就是这个,二十万被劫,你们漕运行难脱干系。”梁仲秋捏着嗓子说道。
薛良平霍地站起,“总兵大人,此言何意?莫不是说我等犯了这泼天大案?”
“我只是说,你们难逃干系。”梁仲秋冷哼一声,道:“这运河是你们的地盘,上面死了这么多人,丢了这么多银子,你想推个干净,你推得了么?”
薛良平心中怒火滔天,强忍着怒意,问道:“总兵大人的意思是?”
“朝廷失窃了二十万两,你拿十万吧,其他的我再想办法。”梁仲秋轻轻拨弄着青花盖碗,不疾不徐地说道。
他的语气十分平淡,似乎这些银子,合该跑漕运的汉子们来出。
薛良平自知多说无益,抱拳道:“请大人宽限几天,小人回去凑出来,给大人送来府上。”
“你要几天?”
“十天。”
梁仲秋一拍桌子,立时翻脸,骂道:“朝廷一天天催,你让我等你十天?十万两银子对你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明天必须给我送来,不然你以后别从大名府走一艘船了。”
薛良平闷声抱拳,道:“小人知道了。”
他迈着步子走出总兵衙门,只见远处的天空澄澈高远,艳阳高照,春光明媚。
身后传来梁仲秋和小妾的调笑声,还伴随几句哂笑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