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波谷,一队队人马,沿着汾河西侧前进。
最前面的人衣衫褴褛,没有统一的军袄,扛着杂七杂八的武器。
有根棍子的都是好的,还有一些手里拿着块石头,眼神涣散,随着大部队前行。
两侧有盔甲鲜明的骑兵,手持鞭子,遇到走的慢的批头就抽。
最后面是一群膀大腰圆的蒙古兵,他们冷眼看着前面的汉人,眼中多有鄙夷。
蒋家骑兵为了在蒙古人面前表现,抽打的更加频繁,骑着马在两侧来回穿插。
蒋登来到一个蒙古胡将跟前,笑道:“大人,过去前面那座桥,就是白波谷。”
蒙古将军点了点头,他是为数不多能听懂汉话的,所以合不勒派他来河东,统领所有的蒙古入河东兵马。
“白波谷,有多少人马?”
“不下五万!”蒋登对这些十分清楚,白波谷袁家和他们打了很多年,一直是水火不容。
“不过袁家人马虽少,却十分悍勇,往日里总也打不下来,您可不能掉以轻心。”
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敌人,如果是世仇,那么就更是如此了。
龙门山了解白波谷,白波谷同样熟悉龙门山,这边兵马刚刚动身,白波谷已经依托堡寨和关隘次第防御。
蒙古将军来到河东之后,被李欣打怕了,早就没有刚开始的骄狂,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是先锋,打不下来就等后续兵马,大汗正在召集草原的儿郎,早晚踏平了这些南蛮子的小城。”
蒋登心里有些不舒服,勉强笑了一下,便拽着马缰继续赶路。
本来还打算去抽打几下壮丁,这时候也意兴阑珊起来,看着远处阴沉沉昏惨惨的天空,他不知道为何有些压抑。
白波谷,一线峡。
山顶的士卒紧张地等待着,只听身后蹄声如雷,眨眼间数十铁骑如黑云压顶般从苍茫群山中席卷而出。
马上骑士身形矫健,清一色玄甲红披风,鞍桥斜挂长刀硬弓,胯下坐骑俱为西凉良驹,个个身高足捷,通体黑毛,人如虎,马亦如龙,虽只数十骑,气势之壮,却犹如千军万马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最前面一个,年纪不大,但是气度不凡,眼神异常坚定,看他一眼就让人觉得,这世间不管多难的事,这个人都有可能去做成。
袁显年之父,袁茂材看到此人,脸上顿时显出惊喜的神色,快步迎了上去,“不曾想少将军亲至,白波谷不胜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