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手段过人,既是当家主母,又对银钱如饥似渴,白氏如今一过世,这巨额财富岂能不招她的垂涎。
这一通盘点下来,可费了蒙庆云主仆有四五个时辰,从上午进库房开始,一直待到日落西山,连午饭都是匆匆忙忙扒两口而已。即便是绿烟,平日也不过手头进出的东西而已,真正这样盘点下来,才对白氏所拥有的财富,有了一个直观而震撼的认识。
连她都如此,跟遑论紫荆、浅草、绣儿三人了,至于那几个粗使婆子,没见识的样子就别提了。
总之,主仆几个锁好库房,走出后院的时候,每个人都像受了佛光普照的洗礼一般,四肢酸软之余,还有种飘飘然的不真实感。
不过等回到起居室,这种飘飘然立刻就消失了,因为崔妈妈正气鼓鼓地坐在屋里,瞪着眼睛看她们主仆进门。
此前蒙庆云让浅草哄崔妈妈去了灵堂,不过是权宜之计,她也不可能在灵堂待一整天,担心蒙庆云身体不适,午饭前就回来了,结果屋内空无一人,寻摸着到了后院,居然铁将军把门,根本进不去。
这也是蒙庆云的吩咐,盘点库房一事,不好让太多人看见,所以叫人把后院门给锁了。
崔妈妈在外头拍了几次门,库房里虽然隐约听见了,但全程没人搭理。
“元娘真是人大心大,如今什么事都瞒着我了,看来是嫌我老了不中用了……”崔妈妈说着话就委屈地哭起来,抽抽搭搭,“我真是白奶了你一场,十几年心血都喂了狗了,既然嫌弃我,倒不如把我撵到乡下去,免得在这里碍你们的眼呜呜呜……”
崔妈妈这一哭起来,真是泪雨滂沱,十分之悲痛惨烈。
蒙庆云有点心虚,又有点头大。
她上去扶着崔妈妈肩膀道:“好妈妈,别瞎说,我怎么会嫌你老呢,你还得看着我出嫁呢。”
崔妈妈哼哼唧唧地扭过身子,想甩掉她的手:“少哄我了,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蒙庆云干脆抱住她脖子,趴在她肩头,笑嘻嘻道:“真的呢,难道你不想看着我嫁人生子,将来还要替我带娃娃吗?”
崔妈妈被她一抱,心就先软了一半,但心里的委屈劲儿还有点过不去,吸着鼻子嫌弃道:“姑娘家家的,好不害臊。”
蒙庆云就摇晃她的身子撒娇。
“哎呀哎呀别晃了,头都给你晃晕了。”
蒙庆云撅嘴道:“我才饿晕了呢,好妈妈快给我弄些吃的吧,我快饿死了。”她说着还给绿烟等人抛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