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真是好人。
从院子里经过的时候,少不得又看到了已经归席的陈二郎,正跟蒙挚勾肩搭背,说着哥俩好的情谊。
那些女眷们还说陈二郎风雅,他风流倒是有的,风雅的是元娘才对。
陈二郎正在跟蒙挚以及其余几位青年才俊谈笑饮酒,哪里知道自己的一片心意,已经被移花接木到另一位身上了。他在人丛中瞥见了这边的婢女,眼神顿时一亮,以为蒙庆云让她来传话,下意识地起身就要过来。
正在这时,院门处一片喧哗。
一个汉子风尘仆仆蓬头垢面地冲进来,当着这样人头济济的场面,啪一声双膝跪地,放声大号。
先是近处的人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然后又被他这一嗓子给惊住,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接着就是一个传染一个,一桌传染一桌,所有人都纷纷扭头探身眺望。
一时间,所有碗筷杯碟的声音都消失了。
“这谁呀?”
“干嘛呢?”
“这不是,那个胡一枪?”
得到禀报的卢氏,从屋子里出来,快步冲过来,人群如同海浪一般被劈开,纷纷为她让路,卢氏直扑到这汉子跟前。
“你!”
她像是来的太快,脚步有点踉跄,罗妈妈紧紧地扶住了她。
原本在室内吃席的女眷们也纷纷涌到门口,望着院子里的动静。
只听卢氏厉声一吼。
“二官人呢?”
胡一枪大哭:“二官人,二官人遇难啦!”
在场的所有人,有不少人都听说过这件事,蒙家的二官人蒙津,丁忧归乡途中,遇到流民作乱,不幸被裹挟失踪,生死不明。此时听到这汉子的话,有的尚未反应过来,有的正在将信将疑。
卢氏似是难以置信,追问一句:“你说什么?”
胡一枪悲愤答道:“沂水流寇暴乱,沂州刺史发兵平乱,流寇以为二官人是当地官员,抓了我们做人质。谁知官兵势大,流寇节节败退,抢了商船想走沂河逃跑,结果知道了二官人已经辞官卸任,没有利用价值,就……就把我们都推入沂河之中!小人幸亏识得水性,捡回一条性命,可是二官人……二官人只怕已经葬身鱼腹了……”
说到这里,他以头抢地,嚎啕大哭。
卢氏两眼直直地瞪着他,紧跟着眼皮一翻,仰天摔倒。
罗妈妈惊呼:“大娘子!”
侍墨和婢女们一拥而上,卢氏身体倒下来,将好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