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依然是吴县丞,送告身这种事情,摆明了是好事,能趁机跟蒙家亲近。
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蒙挚又不在。
蒙庆云不明白,在家没活计,在外无营生,这人怎么就一天到晚地往外跑。也没怎么见他读书,去年秋闱就落榜了,后年秋闱也不知道能不能中举。
大娘子现在除了长房自家的事情,是什么也不愿意掺合。
蒙庆云只得叫了一个管事作陪,在慎雍堂亲自接待了吴县丞。
吴县丞笑吟吟地将告身交给管事,道:“又要恭喜二官人了。二官人如此得朝中赏识,入京之后必是青云直上,吾等后辈,还得仰仗提携呀。”
管事呵呵笑着,心里却说那得看我们二官人任性不任性了。
“多谢县丞费心,家里已经派人去禀告二官人,来回约莫也要大半个时辰。县丞一地父母,公务繁忙,不敢劳烦等待。”
吴县丞却摆手:“无妨无妨。”
开玩笑,上次送告身,那么好的官职,蒙津居然拒绝了。虽然本朝官场是有一些这样表现自己谦卑的流行风气,但多少也会略损朝中提名者的颜面。
然而才隔了多久,吏部居然又送了告身来,还给了更好的待遇。
汴京是得多缺人才?
还是说蒙津在朝中有靠山?
不管是哪个原因,都值得吴县丞好好巴结奉承了。
等一等又有什么关系呢。
管事便看向蒙庆云。
蒙庆云略一思索,道:“县丞可知道歙县李家?”
“哦?”吴县丞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道,“李中丞乃御史台长官,李家正是歙县望族。”
蒙庆云:“他家七郎名李嘉祐,师从翰林院待诏章则,画的一手好院体画。前些日子,歙县举办了一场文会。”
吴县丞笑道:“黄山论剑!这是近十年来江南一地最热闹的文坛盛事了。可惜某公务在身,未能亲眼一见。”
蒙庆云笑道:“李小七以黄山论剑为题,绘制了一幅长卷,准备送入京中,以为明年官家寿诞之贺礼。前几日李家送来了一幅摹本,正在我父亲书房中展示。县丞若肯移步,不妨前去一观。”
吴县丞当即笑起来:“那肯定要欣赏一番。”
蒙庆云便示意管事。
管事起身,在前头带路,领着吴县丞去了蒙津的书房。
其实这不过是给吴县丞找个事做,总不能让人家真的就枯坐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