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城的水虽然还没退,但工部已经去勘测过了,北外城居住的大多是平民,房屋低矮,基本上都被冲垮了。”
“且靠近内城墙有一处低洼地,即便水退了,也成了一个湖。原住那里的百姓们只能迁居别处。”
“所以北外城的街巷坊市得重新规划,街道要修整,房屋要重建。”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耗费钱粮人手的活。”
“官家前些年打了几次国战,前两年遭灾的地方又多,沂州还闹了民变,国库本就不富裕。这次黄河决堤,被淹的可不是京畿一地,抛荒的田地不知有多少,天一热,洪水过处只怕又要闹疫病。”
“总之是修黄河河堤要钱,赈灾要钱,哪儿哪儿都要钱。”
“户部说了,北外城重建,最多只给我拨三十万两银子。”
“工部也说了,工匠民夫都派到黄河边上修河堤去了,剩下的修城墙拉走一摊,西外城、北外城一分,最多给我工匠二十、民夫一百。”
姜昉一一诉苦,连连叹气:“就这么点银子,这么点人手,还不够塞牙缝的,能干成什么。”
蒙庆云就斜睨他:“所以,你就来打我的秋风了?”
姜昉嘿嘿笑:“户部的人给出的主意,说是十五年前汴京也淹过一次,当时也是钱不够,就想了一个法子,划了一片值钱的门面房屋,卖给富商们,这就筹到了钱。”
“你看我一无权无势的光杆王爷,认识的人里面,数你最有钱。”
蒙庆云冷笑:“汴京城几百万人口,权贵豪门数不胜数,论有钱,怎么也算不到我一个小姑娘吧?”
姜昉厚着脸皮:“权贵豪门虽多,但都叫别人抢去了。你虽然只是个小姑娘,但你外祖白家却是江南首富。我打听过了,白家虽有七州十六路的生意,唯有汴京却始终被北地商人把持。”
“难道他们就不想趁这个机会,将生意做到汴京来?”
蒙庆云心头一动,低头思索起来。
论起来,城市重建这种政府工程,处处都是商机。
姜昉虽说是抱着打秋风的念头,但若能运作得当,本身便是有利可图的项目。
况且两位舅舅也的确一直想把生意做到汴京来。
特别是年前市舶司竞标一事,更让他们意识到白家在朝廷中缺乏有力的支持者,光靠赞助文会一事,终究还是得依靠别人;若能在汴京城扎下脚跟,两条腿走路,那就稳当多了。
想到这里,她再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