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曾经和自己谈过话,那是楚汉林上朝回来之后的事了,整整数年没见过这位国子监祭酒笑过的杨烈臣,那天他见到老师,笑的像一个顽童,嘴里还告诫杨烈臣,“今后可一心一意为大周安邦定国,君明,臣忠。”
是啊……君明,大周疆土之内,比起以往要好的多了,最起码百姓人人都有饭吃,都有衣穿,如今安居乐业的大周,还要遭受叛军的侵染,万一这西蜀王真的占据了西蜀郡,中原地带必定又要遭受战火,百姓流离失所。
君已圣明,臣子可守住忠心?
闫羽见城墙之上半天无人回话,他又鼓弄士卒喊道:“请诸位守城将士放心,闫某以文人风骨性命起誓,绝不会置毒誓而不管,一定会遵守承诺,不杀一兵一卒,只要渝州城,哪怕是个空城都行。”
杨烈臣深呼一口气,他瞪眼怒视闫羽,“能使出这种卑劣手段的人,你有何颜面谈风骨,可笑!”
闫羽眼睛半眯,他微微昂头,钟冠一把扯下马背上的郑氏,重重摔落在地,他恶狠狠的说道:“置夫人于不顾,那你又有何脸面自称文士!有何脸面做那一国之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可能做到修身齐家?安敢口出治国之狂言!”
郑氏挣扎着摔倒在地,她疯狂用脸颊撞地,终于将那口中的布帛吐出,她仰面披头散发头破血流,整张俊俏的小脸满是泪痕污秽。
她大声喊道,“贫茅先生!你不要忘了你当初为何而读书,不要为了我做那背义之徒,不要因为我让先生失望,否则我郑清莲,死不瞑目!”
杨烈臣心中陡然一动,贫茅先生,是当初在那漏风的茅屋里,他自己给自己起的自嘲之号,这名女子还笑着写出一首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郑氏高喝一声,“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答应我!守住渝州!为百姓安居乐业而活,妾身先走一步,愿来世还能共结姻缘!”
“愣着干什么,阻止她!”
闫羽气急喊道,钟冠从对这名女子的忠贞不渝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他急忙掐住郑氏的脸颊,可是为时已晚,大口大口的鲜血从郑氏嘴中喷涌而出。
郑氏面带嘲讽,一口鲜血就吐在钟冠脸上,这位刺史夫人吞舌入腹,气绝身亡。
“清莲!”
“杨大人!”
杨烈臣悲恸的哭喊一声,翻身就要从城墙之上一跃而下,童言海一把抓住他的束带,将其死死的按在地上!
“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