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全部倒入口中,女子会笑着埋怨他凉了功效就全都没了,还笑他已成达官显贵,吃相还是这么不雅观。自己则是每次都不以为然,在外人面前保持着风骨,在内心面前原形毕露,好像是天经地义一般,又好像是一件已经成为生活常态的事情。
可是现在,不管是银耳还是红枣,他都吃不到了,刺史府厨房的菜板上面,或许还有些许零散红枣,锅中可能还有羹汤的余香,那个红鱼玉碗上的汤勺依旧是没有人用过,但是这个女子,确实不在了。
杨烈臣感觉手里的余公孙正在逐渐消失,他突然说了一句,“以后都不喝酒了,夜半找不到水的滋味,我再也不想体会了。”
手掌真的凉了,就像当初在那个茅屋里,昏暗的蜡烛是唯一一个取暖的工具,而那女子却说,夫君,你是最暖和的。
每到冬日,自己深夜读书的时候,女子都会攀到自己的身前,蜷缩在自己的怀中,那时她的身体,可比现在还要冰凉,可那时她的鼻息还能发出微微白气。
尽管冬日寒风冽冽,但人尚有生机,如今府邸可住百人,餐餐玉食,衣裹华裘,可是人却不在了。
杨烈臣突然手抓着脑袋,疯狂的撕扯着头发,他也像郑氏那般披头散发,童言海见状上前阻拦,却被这个文弱书生一把推开,他跪在郑氏的面前,仰天长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于有俊于心不忍,他别过头去,看着天空中愈来愈大的雨水,那匹马还是跑回了西蜀大营之中,虽然不知自己那一箭是穿透了两人还是被那名将军给挡了下来,但是他确信,绝对会有一人给郑夫人赔命,他挥了挥手,童言海会意,架住杨烈臣往城楼下走去,这一次,已经完全丢了魂的杨烈臣没有任何抵抗,他又派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士卒,抬着郑氏走下了城楼。
于有俊长出一口气,郑夫人魂归了,但是这些人都还在,仗还要继续打,城还是要守的,他轻声说道:“没有弃城保命,有几个觉得后悔的?现在可以退出军伍成为平头百姓,届时即使渝州城破,西蜀军也不会为难百姓,有的,出列,我不会为难你们。”
许久,并无人出列,甚至也没有人看向于有俊,只是将灼热的目光看向千丈之外。
就算真有,也不会有人出列,毕竟命丢了也就丢了,可是一旦胆怯后撤,从保护百姓之人变成了被保护之人,以后若是城守住了,自己还有何颜面生在渝州城中?还不是为千夫所指,被以前同袍骂上一声懦夫。
于有俊又开口,声音不大,在雨声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