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一个人生活在黑暗中的况石和正常人还是不一样的,别人白天不怕的东西他有点害怕,别人晚上害怕的东西在他看来都不值一提。他不想去苏州是舍不得在皇城的闲散日子,更不想一上任就去审案子,太守要管理的是整个苏州府的百姓,而苏州府的治安自有下属去依法循序管辖,用不着他太操心;至于查案这种小事,自有苏州城衙知事负责,他只用关注一番案情进展就可以了,这些官府的基本规制之类东西他早就烂熟于胸了。
至于汉古装,那是违背一种上古的忌讳后尸体遭到诅咒的产物。况石记得好像是,家中死人后,亲属哭泣时必须远离死者,不能让眼泪落在死者尸体上,一旦落上,尸体入土后,逐渐变成一种叫汉古装的东西。汉古装不单模样吓人,而且一旦成熟从棺材里蹦出来,就会开始吃人。汉古装只有一个意识:家人舍不得他,我必须将他们也带走。因此,它会从自己的家人开始吃起,吃完了家人就轮到邻居,接下来是邻居的邻居,若吃人超过尸体上沾上泪滴数的十倍,汉古装就不不吃人了,改咬人,被咬到的人会死,而后慢慢也变成汉古装。杀死汉古装的办法也很简单,就是在白天找到它,将它抬到太阳下暴晒,晒到它变回尸体为止。
除了汉古装,况石还听他师父天狗道人说过不少僵尸的故事,无非是一些丧户下葬家中死者时选错了墓穴、入土方位等导致尸变,这都是道士们用来坑人请他们看地做法事的谋财手段,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他发现这都是无稽之谈,世上根本没有汉古装,更没有僵尸之类的东西。
在马车中,况石已经做出了两种假设,第一,本案乃是人借助传说故事来吓退官府查案,从而达到逍遥法外的手段;第二……那自然就是真有尸变这种事情,他可不希望是这一种可能,若真是这样,案子就太简单了,完全没有调查的价值。当然了,还存在第三种可能,也是况石最喜闻乐见的,就是前两种可能并存的情况下,有人故意让钱库她老娘尸变,好为他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想到这里,况石探出脑袋,冲况兴道:“兴叔叔,催张大人走快些,争取天黑之前赶到苏州。”
况兴听罢笑了笑,他们已经走的很快了,不用天黑就能到苏州府。他们走的快,主要是因为张太和走的急,看来这位县令大人想赶在天黑之前回到他的污州县城。
抵达苏州西城门时已是下午两点半了,况石在颠簸中睡了一路,黄豆倒是精神的很,一路上将脑袋探出车窗,见人就狂吠几声。
马车停住,张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