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衾没有说话,而是使尽浑身力气做了一连串简洁的手势,那是平日里只有奇袭时晏陵军卒才会用上的掌语。
朱离和另外两名飞蛇卫军士会意,起身宛如飞蝗般借着树林的掩护向把守的军士靠拢,一眨眼的功夫,便有三名军士被放倒在地,另外两个也在朱离等人的夹击之下连个声音都没发出来便不省人事,整套流程可算是干净利落,让人不禁叫绝。
出人意料的是,这几位身手了得的飞蛇却没有痛下杀手,只是运力将守备的晏陵军士击晕而已,因为徐衾那一连串掌语最后的几笔便是告诫朱离等人只需打晕,不能伤及性命,毕竟这些人都是昔日的袍泽兄弟。
过了这一关,总算是安全了些,一伙人加快了步伐向着藏舟的地方走去,一切倒还算顺利,小船由焦绰和两名同伴撑着,顺着江流离开了燕子矶,向着江心驶去。
坐在船舱之内,徐衾强打着精神撩开了船舱后尾处的方口小窗,夜色之下的燕子矶断崖之上火光齐聚,远远望去,赵北孤威风凛凛的站在断崖边缘,身后站着数十名拈弓搭箭的晏陵弓手。
二人经过模糊的对视之后,徐衾慢慢的合起了方口上的木板窗栓,那位赵代帅则目光阴冷的抬起右手,铿然有力的顺势一挥,顷刻间,上百支飞蝗羽箭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如雨点般奔着小船所在的水域呼啸着飞去。
江水被箭簇拍打的噼啪作响,船体后半段也在箭雨“咻咻”的声响之下变成了半只箭猪,而那阵来自断崖上的箭雨,一下便是三停。
……
夤夜,江面上升腾着皑皑白雾,将这片色泽幽暗的水域渲染的犹如幻境一般。
一叶扁舟宛如浮萍般飘摇其上,狭小的船舱中,徐衾倚靠在舱壁旁,身前裹挟一条绵褥,饶是如此,身体仍因虚弱不停的发出微弱的颤动。
朱离和陆钦一左一右伴坐在舱门两侧的铺板上,徐衾的目光也黯然的注视着身旁小桌上摇曳的烛火。
主仆三人一言不发,船舱之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能够听到的只有舱外涌动的波涛和北风如泣如诉的呜咽。
徐衾满是自责,如果早点醒来,及时追回两个前去报信求援的心腹,就不会落得个陆钦负伤而回;朔永安背箭护主,到现在还生死未卜的局面,这件事俨然成了他心中挥之不去的痛楚。
扁舟在焦绰和另外两名飞蛇死士的掌舵下逐渐驶离了燕子矶,沿着江心水道一路顺流而下,与这些人曾经誓死拱卫的母国背道而驰,身后虽然已经不见了追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