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衾纳罕不已,按照常理即便是那陈仲理手眼通天,这北安一地估计他也应该鞭长莫及才对,更何况此处与大兴之间还隔了个仅有江陵弹丸之地的新梁,那就是宇文氏安插在江边的眼睛,一旦江左稍有动静,北境这些封疆大吏必然第一时间通晓。
朱离担忧的劝说:“主公,要不然我们尽早离开这里另寻他处吧!”
与这几位手下的惶然不同,徐衾的面上看不出一丝忧虑,反而不打紧的吩咐焦绰:“去把秦炔请过来。”
朱离再也按捺不住了,巴掌一拍“嘿”了一声,焦急的劝阻:“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主公怎么还有心思请别人过来饮宴?时间紧迫,安危为重啊!”
徐衾示意朱离莫要惊慌,悠悠的说道:“不急,此时惊慌为时尚早,不妨先探听一下秦大夫的消息。”
……
祈福之礼已毕,距离取水的日子还有两天,原本清幽的苍岩寺却无端戒备起来,又是经由秦炔之口,徐衾等人才知道了此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在仪式开始之后的那天早上,苍岩寺门前发生了两件怪事,先是一伙来历不明的乞丐没来由的出现在了山门附近,在门外徘徊良久才离去。
晚些时候,被北安太府卿宇文欣派去信州传唤知府的快马又被发现让人勒死在了一里开外的树林边上。
再加上刚刚两名飞蛇遇到的事情,寺中僧人也在山上打柴时还看到了一些缠绕在树上,类似路引的黑绸子,种种迹象表明,此事似乎和附近山上的贼匪流寇有着莫大的关系。
苍岩山上确实有着这么一伙贼匪,为首的是个在北安境内战败剪径的离国将军,由于苍岩山势易守难攻,这伙军伍出身的山贼在上属第二道险峰扎寨,信州兵马前前后后清剿了数次都无功而返。
虽说是匪类,但在这里一年多的时间却与附近百姓秋毫无犯,山上的供给也与周遭郡县达成默许,每每接到飞箭信札,便会有人深夜送粮上山,是以虽然声名远扬,信州一带的百姓却也能安居乐业,形势颇为离奇。
傍晚时分,每间厢房都接到了一道来自那位宇文府卿的口谕,内容无非是上兵在此,即便贼匪劫掠,也不必惊慌,府卿自有安排之类稳人心的话语。
要说这行伍出身的贼寇果然不同凡响,这边刚刚被发现行迹,苍岩山上下与外界的联系便被彻底切断,距离徐衾住处不远的正字号厢房里,一个二十多岁,面皮白皙,斜眉细眼的男子颇为不安的踱着步子。
这个年轻人便是太府卿宇文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