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瞥了眼七月。
“喂,七月等你毕业了打算做什么?还是要做设计师吗?我可听你念叨了十多年了呢?还记得小的时候,有一次我不喜欢妈妈给买的白纱裙,吵着闹着非要从身上脱下来,妈妈是使出浑身解数都拿我没辙。最后还是下幼稚园的你听见我断断续续的哭声一路小跑着拉起我的手进了你的卧室,我看着你捏着根铅笔像模像样的在裙子四周不停来来回回不停勾画,然后就只是简单的东裁西补,充其量也就五分钟的工夫一件工艺品似的小礼服就诞生了。”
凉夏的瞳仁黑如宝石般纯净,那颗鸽子蛋大小的宝石恰到好处的镶嵌在清晨游云般松软的眸湾,即便唇畔未挑,眼中的笑意也如焦糖般明媚烂漫。
“即使我爱犯二,但我就是知道设计师这个身份你夏七月比任何人都适合,我永远忘不了你捧着我的新衣兴奋地在屋子里转圈的样子,爸爸说你开心起来眼睛里全是闪烁的小星星,可那一刻的我分明在你暗墨做底的瞳孔里看到了整片星海。”凉夏眉眼含笑,就连上扬的唇角都像摸了蜜一般清甜。
浓雾弥散的教室,夏七月眼中究竟流淌着怎样的情愫凉夏即便坐的再近也还是看不清楚,隐约之间,凉夏只听见七月长长叹着口气,她微微抬起头,很认真的回想着凉夏的话。七月静默的看着遥远的落地窗外,凛冽的雨珠肆意拍打着窗子,雨的印记如一道道清浅吻痕定格在晶亮得反光的窗上。寒冷的北风穿梭在走廊的每一角落,隔着身旁的七月凉夏窥探似的看向门与墙间那道狭长缝隙,除了被拍打得就快失去生命的梧桐,充斥在她视野中的便是大朵大朵冰冷的雪雾花。
那一刻有一道压得极轻的鼻息声似有若无的在寒风中微颤。
凉夏伸出右手轻轻将手按也似的覆在七月毫无生气的指尖。
“你是我的女儿,你要走什么样的路至少也要知会我一声,我同意了才行。”
六角观景凸窗旁那扇典雅复古的米白色漆木门“砰!”地一声被人从外面使劲撞开,七月小心的将刚刚勾勒出线条的轮廓图藏在身后,一双淡棕的眼在傍晚的腥红的霞光中闪晃着微弱的光芒。
“爸爸,你怎么来了。”七月用错愕慌乱的眼神死死凝紧步步紧逼的父亲。
“这是我家,你是我夏氏的女儿,我难道还不能进来吗?头两天家长会听你班老师说起你在学校表现。你老师说你上课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是在想心事就是爱抠手。你班老师还说为你的未来着想,让我趁早带你找位医生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