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店回来的路上顾北溟一直默默冥思,他不安的绞着手指,微微发颤的牙狠狠的咬住泛白的嘴唇。
“哥,这样的事,你为何事先不告诉我呢?若我早知道哥的心事,我也好为你分忧,毕竟我们是兄弟。”
隔着茶棕色的挡风玻璃,仰望着天空。南飞的孤雁无声的掠过云端并向着刺眼的光明之国飞去。再看遥远的天际,隔着轻纱般盈淡的蒙雾,柔软的云自然而然的舒卷着。马路对面崭新的广告牌上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孩正干笑着抚摸弟弟的头发。
“省省心吧,这么冠冕堂皇的话头你还是对着你那好母亲、好父亲去说吧。别以为仗着有人宠着你,你还真就能逆天了。”顾北溟恶劣的截断了北辰的话头。
顾北辰摇下车窗,他向窗子的边缘探出脑袋望向白雾朦胧的世界,新鲜的空气充斥着他的鼻尖。他看向天地一线的眼睛渐渐染上浓重的水雾。
“顾北辰看到我落魄成这样,你是不是很开心啊。从前那个呼风唤雨的哥哥竟也有今天。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在你心里我这样的男人是不是很狼狈,很失败就像滑稽剧里急得跳脚的小丑。”顾北溟促狭的笑了笑,他慢慢转向顾北辰,急促的语气里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愤然腔调。
“是啊,连我自己对着镜子都想赏两个耳光,血淋淋的教训告诉自己一定要记住这个愚蠢的时刻呢?何况是你,你这个两面三刀的小人,你巴不得我一辈子都抬起不头来吧,这样我就能像我母亲一样给你们一家子让位置了。你还真是郑世兢小姐的好儿子,就连挤兑别人的招数,不用暗通款曲都能办的如此滴水不漏。”顾北溟愤愤地猛打了下身下的车座。“不过一个黄毛小子,算我看走眼了。”
窗外曦晖初露,蛋清色的明光穿过玫瑰般粉嫩欲滴的云层直直的投射进车窗,雪白的车蓬上婉转着长出一只精巧的赤色花苞。
“哥,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你太让我失望了。”
顾北辰哑然无语的望着他好久。半晌,他慢慢调整着呼吸,很努力的让自己的心情恢复平静。他阖了阖眼睛,泪水缓慢的从眼角滑过鼻梁。
“该说失望的应该是我吧。”
“收起你这拙劣的表演工夫,就冲比你多吃的几年盐巴,你的野心我也一秒即戳穿。我听说在清逸乐团你有个冤家死对头叫郑沐轩的,单凭他对你使的花招我就很看好那小子。可惜的是我真应该替你跟学校领导请示一下,此生顽劣一定要多费些工夫去教,最好的方法就是降一级,顺便再跟郑沐轩同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