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然释怀的一双猩红色的眸子里蕴含了一股更为骇人的风暴骤雨。
看不见的潮湿空气混浊着松柏的清香在明昊松散的发丝间飞驰而过,呼啸而过的风同样也刺痛了宋默生的眼睛,那一刻他犀利的眸珠似乎被一张薄薄的绒花轻掩覆盖住。黑色的森林穿越了明昊深邃凹陷的眼,一时间两个人相对着的呼吸也渐渐慢了下来。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何变成今天这个模样。就像你总是替你的母亲痛心。而她又是怎样一步步的从知书达理的名门闺秀慢慢沦为市井泼妇。每个人的变化都是有原因的,她是很可怜,但当初的她疯狂的样子,也确实让人恨得不可一世。这世界上到处都是相对的东西,就像没有无缘由的好人,当然也没有无名由的恶人。”宋默生调整了站姿,他将自己的一双手交叉胸前。强烈的光芒下,他阴沉冰冷的眼睛依旧处于刚刚那片黑暗的世界中。
“今天的我站在世界之巅,每一个搂着酸痛脖子仰望我的人,都恨不得能有一副笼子从天而降的将我死死的锁在里面。倘若我今天被丢在荒郊野外,我想大家一定又会对我的生平好奇。人就是这个样子,难道不是吗?一叶障目、断章取义,难道现在盲从的人还少吗?和真相相比还是朦胧的臆造更有说服力吧。怎么别人对我有不信任的偏见,连你,我的儿子也有吗?”
摇曳的微风里,别墅上方的天幕是一片忧郁的浅灰,周围密密麻麻的哥特式建筑使得头顶的四方天空更加晦明幽暗。下寨的穿道口里,一辆黑色的英菲尼迪正艰难的打着火。骤然间微弱的探照灯如走针般刺破黑漆漆的低空。转而又发出“轰隆隆”如闷雷回旋般令人心颤的巨响。
“父亲,你变了,你越来越没有人情味了,母亲是这样,郑茜阿姨也是这样。就连您最亲近的人都是如此下场,为什么要报复每一个真心对你的人。为什么?那些钱财名利真的那么重要,比人情还要重要吗?父亲你踩着脚下的皑皑白骨的时候可曾有过片刻后悔呢?一定要挖空心思暗害和你有联系的所有人吗?”
宋明昊踩在草地的凹槽中,他缓缓抬起头,满脸疑惑而又充满沮丧的望着宋默生,宋默生始终洋洋得意的红着一双眼睛。那一刻,明昊只是失望的摇了摇头。
“后悔?我凭什么后悔。伤害了那些人我就要心怀愧疚的将自己困在痛苦的阴影里吗?那么当年那些对我冷眼无情的人呢?那些对着别人的痛苦洋洋自得的人呢?那些将自己的幸运凌驾在别人的屈辱上的人呢?还有那些珍惜自己的健康却肆意践踏、漠视别人生命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