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晨光与阴暗的房间渐渐混为一色。
恬淡的云雾下,宋氏庭院里翠绿的洋槐发出近似凌厉的巨响。
宋明昊双眼吃痛的望着朦胧的天际线,淡淡的烟草香气升腾起缕缕青烟,将他环绕在这片释放着致命诱惑力的灰色地带之中。本来并不会也不想学抽烟的他还是模仿着父亲的样子,自指缝间弹去了半截浅灰。
床头柜上方的吊钟响起,他看了眼吊钟的指针,时间永恒不变的停留在了凌晨2.20分。
宋明昊没有点开壁灯,也没有换上宋氏仆人刚刚烫好的与他的年纪格格不入的墨色西装套装,相反他学着七月的样子慵懒的伸了伸懒腰,再次如游蛇一般游进温暖的被窝。
“爸,您叫我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辗转反侧的梦境中,宋默生那张放大的俊颜浮现在小明昊的眼前。贪玩的宋明昊小心的捂住下巴缩进办公桌下方黑暗又僻静的角落。
“关于严氏矿难之初的全部资料我都一一检查过,这些报告表上的各项指标并不存在任何疏漏,就连每一样储备的原材料都和我在严氏时完全吻合。还有这些工人的值班日记上每一个条款都严丝合缝得不曾有半点偏差。那么你说问题是出在哪里呢?”
华丽的罗马吊灯一圈圈向上方盘旋,严父他一只手放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一只手缓缓抬起整了整掉下来的头发。香烟缭绕间,他慢慢转过身,将厚厚的资料夹一股脑丢在身后的茶几上,隔着烟雾义正言辞的望向宋默生。
宋默生不自然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甩在袖管下的手颤抖不已,低吟般沉重的呼吸回荡在他那张蜜色的脸上。他将双手缠绕在耳后,与此同时,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如鲠在喉似的,他整个人忸怩不安的僵在那里,脚下哆哆嗦嗦的踩着毫无规则的碎步。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入眼的黑寂透着一股淫靡的气息,老人沉重的双重眼皮蠕动了下,再次缓缓睁大瞪圆。
宋默生轻轻哼了声,他瑟缩的手紧紧绞动着越皱越紧的西装袖管。黑暗中,他的脸因过度惊惧而变得惨白。
严父双手背在身后,挺直了腰板走到他的面前,他眼睛不眨的看着宋默生,而宋默生瞬间蹙起硬挺的剑眉眼睛眨了又眨,一滴滴豆粒大小的汗珠从他湿漉漉的发丝上滴落。他将又哭又酸的无声液体抿紧苍白的唇片。
“果然,问题真的是出在你这。看你的表情,还不是做贼心虚。”严父将手指抵在宋默生瞬间紧绷的胳膊。话音刚落,宋默生紧紧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