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寒冬腊月的,只穿件单薄舞衣,看来舞姬的日子还真是不好过。
三个稚气未脱的小舞姬哆哆嗦嗦的抱在一起取暖,不停地跺着脚,看得出是冻坏了,也是,一件单薄的舞服怎么能抵御寒风呢?我故意干咳一声,加重脚步,她们终于发现我了,三个小脑袋齐齐看向我。没料到的是,其中一个舞姬看到我后明显楞了一下,“欢姐姐!”她向我奔来,抱住我再也不撒手了。我呆住了,惊讶的看向另两个小可怜,她们回应我的是比我更惊讶的表情。没办法,我只能拍拍拦腰抱住我的小凉手,示意她松开。终于看清了她的脸,三年前的记忆一下涌入脑海,这是竹笙!陈竹笙!我在粟州的邻居,比我小几岁,平时最喜欢粘着我,当年半夜离家走得突然,也没能跟她道别,不曾想过今日能在这里遇见,真是太让我惊喜了。
竹笙是我最好的朋友,陈叔陈婶经营一家小酒坊,为人老实和善,从不掺水也不缺斤短两,待人亲切,爱帮忙也从不计较什么,深得全村信任,几十年来整个村子再没第二家酒坊。他们拿我当亲生女儿看待,我小时候有一半时间是在酒坊度过的,偶尔也会帮帮忙,耳濡目染地学会了不少酿酒技术。
陈叔陈婶也常帮我家些重干活,娘时常觉得不好意思,见竹笙与我亲厚,也时常做衣服给她,村子里我娘的针线是最好的,花样子也新潮。我和竹笙每每穿上新衣服,小伙伴们总要围上来左看看右摸摸,羡慕得不得了。
话说竹笙怎么会入宫做舞姬的?陈叔陈婶最宝贝她了,怎么会舍得让她离家遭这份罪?啊,我忘了,我入宫时听闻粟州瘟疫横生,在宫中没少打听也问不出具体情况,加上受训时颇为忙碌,渐渐的也就忘却这事了。猛然间心头一凉,怕不是村子里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