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郎中已经走了。我再忍不住,豆大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连着往下掉。我紧紧咬着食指的指节,尽力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心就像是被抽干了,空空落落的,只剩下满腹的委屈与难过。
不知哭了多久,我累得趴在桌上睡着了,醒来时身上披了件薄衣,袖子潮乎乎的,眼泪还没干透。
痛哭一场之后觉得好多了,有些事就是这样,想开了也就没事了。没了希望也就不会再失望,哪都那么合心意,人总得往好处想啊。可我想不到什么好处,索性撇了这个念头。米泡上有一会儿了,算算日子,高光才去不久,这几次酿酒所有的力气活都得我和蔷薇自己动手了,我可得打起精神来。
我蹲下身挽起袖子,把手伸到水盆中,捞出一小把米仔细瞧着,余光瞥见一片阴影罩在这水盆上,抬头一看原来是蔷薇。她脸红红的,不住地喘气,额头上已沁出细微的汗珠。这种天气还能出汗,有什么事至于这么跑。
我站起身,还没来得及开口,蔷薇终于喘匀了气:“娘……娘娘,大王要回来了!”
我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腾”地一下,跳的快了起来。手里的水米撒了一地,我顾不上手上的水,用力地抓着蔷薇的胳膊:“你再说一遍,是谁要回来了?”
蔷薇笑了,“娘娘,是大王要回来,告示都贴出来了,后天上午,大王的军队就回王城了,对了,从咱们贡阳过!”
我激动得不行,连声说着:“快,带我去看看告示!”告示上的字不多,我来来回回足足看了三遍。大王确实是后天上午途径贡阳回到王城,南征大捷,百姓一年赋税减半。
回屋后我一会儿掩面而泣,一会儿又开心雀跃上了,过了好半天才平静下来,说是平静,手脚也不自觉地抖个不停。
我在宫里足足盼了四个月,出宫后又等了四个多月,整整八个月了啊,大王这才凯旋而归。而我,已经是个“死人”了。不知道大王回宫知道我已死的消息,会怎么样。
在贡阳的这四个月,我日夜盼着大王归来,也想过无数种办法回宫,可每一次只要想到自己聋了,情绪立马就失落下来。真害怕让大王看到我这副样子,我宁愿他以为我死了,这样至少我在他心里仍是完美的。
虽然决定在贡阳酿一辈子酒,可我心里怎么会放得下大王呢?后天,我一定要去城门口站在人群里,远远地看着他,哪怕只看一眼也好。就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留一个念想在心底。从此,当垆卖酒,当一个市井村妇,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