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去贡阳寻蔷薇的董阳终于回来了,我欢天喜地的跑出门,并未见蔷薇与高光,疑惑着走回来,却见桌上放着一个淡黄色布包,半个瓶身没有遮住,微微显露。
我认得这块布,一次赶集时蔷薇买回来的,给我们俩一人做了一身衣服,余下的布料不舍得扔可也不知道做什么用,就一直放着。
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我打开包袱,除了这瓶梅子酒,里面只有两样东西,手帕和璎珞。璎珞是头一次赶集时买的,那时候我没有首饰,这个璎珞足足让我高兴了好几天。我又拿起手帕,上面有几个字,是沾着灶灰写的:我们不回宫了。我又把帕子翻过来,还有四个字:娘娘珍重。
我一下子就失落了,想到再也见不到他们俩,难过得止不住眼泪。董阳和暮雨手足无措地立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手里攥着帕子,趴在桌上哭得伤心,身子一抽一抽的。
一只温暖的手抚上了我的头顶,我抬起头,噙满泪水的眼睛模糊地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一眨眼,两滴豆大的泪珠滚落,我才看清,面前的人是大王。
大王轻轻从我手中抽出帕子,翻看了两眼就明白了我哭泣的原因。他摆了摆手,暮雨和董阳施了礼就离开了。我的情绪依然没有平复,委屈地抽抽搭搭,泪水还在流。大王边给我擦眼泪边说:“孤知道你舍不得,可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你也希望他们过得好,对罢?”我为了能看清楚大王说的话,拼命把眼泪往肚子里咽。大王看见我不哭了,接着说:“虽然明知道你听不见,孤还是愿意与你说说话,有时候竟感觉你能听懂似的。”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大王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说得对啊,这是他们的选择,好不容易出了宫,哪有再回去的道理。都能独立酿酒了,离了我,他们也能生活的很好罢。我渐渐止了眼泪,小心地把布包,帕子和璎珞收好,这可是我在宫外生活的唯一纪念了。
梅子酒还在桌上,瓶口微微有些破损,当初没有什么银钱,只能低价收购些有瑕疵的瓶罐。两支青瓷瓶,都是瓶口处有豁口,我用它们装了梅子酒,给了苏翊一瓶,这是仅有的另一瓶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能喝了。
用力启开瓶子上布封,往杯里倾了一点点酒,我抬起头对大王说:“这是我在宫外自己亲手酿成的梅子酒,大王……你……怎么了?”大王冷冷地看着杯子,眉头深皱。
他没说话,拿起笔在竹片上写了字给我看:厌。只有这一个字。“大王可是厌恶梅子的味道?”我担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