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璃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沉到水中去,极力降低存在感,再也不想出来了。
待到梳洗干净,殷九璃便吵着要睡觉,将素青和尚翠都轰了出去,这才走到书案前,随手布上一只天幕障,将整个房间笼罩起来,彻底屏蔽了那重笼罩在整个永都上空的淡淡的白色结界。
她染了丹朱豆蔻的手指,轻轻在那一方天王砚上拂过,又一根一根细数了那一套从粗到细、从大到小十二根紫华狼毫笔,随手抽了一张玉隐洒金笺,折成小鸟的样子。
白湛,我若是当时不那样激灵,看穿那人是冒充你来毁我灵根,又该有多好,于是顺理成章地恨你怨你,肝肠寸断之后,也就把你忘了。
此后你再重新出现在我视野中,我该是一定会又重新喜欢你,之后说不定真的就随你去那天地之间悬浮的巨大宫殿中,享受你无穷无尽的宠爱。
你那样的人,是这世间的极致,我无论何时见到你,一颗心都是会向着你的方向。
可是我偏偏什么都记得,你让我怎么办?
我没办法忘记,当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只是冷冷地立在我身后不远处,之后消失不见了。
我也没办法忘记,你那九重天上真正的君夫人如何派人来给我送上一碗断子绝孙的谢君恩!
因为你,我不但失去了上天入地的机会,甚至连做一个完整的女人的机会被剥夺了,如此代价,就算是倾尽九天十地的宠爱,又有什么用!
更何况,我本是那深渊之中至高无上的主宰,从来不需要别人的呵护与怜爱,过去需不需要,现在不需要,将来也不需要!
她心思起伏,如千帆过尽,手底下那些洒金笺便都悉数化作一只只白色的小鸟。
最后整整一刀纸只剩下了最后一张,她提了笔,沾了一点天王磨,随手画了下去。
到了华灯初上时分,便是该入宫赴宴的时间。
殷九璃将那副画了几乎一日的画小心收好,由着素青为自己简单梳妆,便启程入宫赴宴。
像她这样由人引荐的考生,该是前来参加大试的各类考生中地位最低、最不引人瞩目的一群,多数这样的考生并无什么实力,说白了无非是厚着脸皮、仗着有人撑腰,哭着闹着非要来参加大试,而大楚皇室又得罪不起那些引荐的人,于是特设了一些额外的名额分派下来而已。
所以她也没必要刻意装扮,随便应付一下,入宫签个到,在角落里坐一坐就好。
殷九璃入了宫,来到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