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皇后默默地攥紧了拳头,然后又松开。
多年的夫妻,她再清楚不过李冉是个多么敏感谨慎的人,整个京都城都知道临安侯的长女与三十年前的庆阳郡主生得几乎一模一样,李冉又岂会不知?
甚至,她们还拥有同一个名字——如锦。
可是,李冉却没有对临安侯的长女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兴趣来,甚至他的目光都不曾往右侧移动过。
太冷静了。
这便是破绽。
萧皇后望着陛下的脸时间有些过于长久了。
陛下转头,冲着她扬起了唇角,“贤后看我做什么?是我今日特别好看吗?”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恰恰好能让宴席最前面的几排人都听得到。
顿时,底下的人响起了轻微的动静。
萧皇后心中一冷。
她知道在外人看来,李冉这是在表现对她的宠爱有加。可只有她清晰无比地看清楚了,他嘴角那抹淡淡地嘲讽和讥笑。
不过是做戏罢了。
而且,极有可能是做戏给那丫头看的……
萧皇后满腔怒意,但还好多年来在宫廷的生存经验让她学会了言不由衷的微笑。她撇过头去,脸上的笑容却带了几分娇羞,“陛下哪一日都好看。”
她轻轻扬了扬手中的帕子,低声说,“好啦,老夫老妻了,莫要在大家面前说这种话,叫人笑话。”
陛下却丝毫都没有停止的意思。
他亲自倒上一杯酒,喂到萧皇后的唇边,“帝后和,乃是整个大乾百姓心之所向,哪里会有人笑话?贤后,多心了。”
喂到嘴边的酒,不得不喝。
可萧皇后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李冉这个混蛋,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折磨她的机会呢!
在她面前的这杯酒名叫禅机。
三十年前,她与庆阳公主大醉一场时,喝的就是禅机。
自从那时起,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她喝到这种酒后,就会全身起红疹子,奇痒难耐,涂什么药膏都不管用,得等到起码三五天后才会慢慢缓解,直到消失不见。
因为种种考虑,知道此事的只有她身边的慧姑姑。
可李冉身边有玄衣司和玄羽卫,不可能连皇宫里的事情都搞不清楚。
所以,他今日是故意的!
宫宴才刚开始不久,一时半会不会结束,这杯酒,她不能不喝,却也不能全喝。
萧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