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断然去不得的。如果临考之前拜谒主考官,没有中式当然无话可说;如果中式的话,轻者令人猜疑,重者弄出一个“泄题案”来,自己两人被削除仕籍不说,还要连累主考大人丢官罢爵。
正要开口说话,突然瞥见邻桌一人微微侧目向自己这边望来,不禁又是一楞:此人什么时候也到了京城?他又不赴考,缘何在这紧挨贡院的“同福客栈”出现?那人见被陈文祺发现,低头扒了两口饭,然后放下筷子悄悄离去。
陈文祺收回眼光,转头向同桌那举子大声说道:“不错,刘健大人去年是湖广乡试的主考官,即是我们的座主,原本明日要去拜谒他老人家。但果如年兄所言,刘大人既是今科会试的主考,为避嫌疑,我们俩只好改在会试之后再去拜谒了。”
翁隽鼎原本精明,只是性情直爽而已。听陈文祺一说,便知自己先前有些冒失,连忙附和地说道:“对,既然刘大人是主考之一,会试之前我们是绝对不会去的。”
两人这番话,邻桌那人已经不可能听见。当然,即便听见也不会相信,所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不相信有这么硬的关系不加以利用的。此时,他正在一幢颇为气派的府邸中悠闲地喝茶聊天。
“姑妈,侄儿只知道姑父他老人家虽然是做生意的,却在朝廷高官跟前也能说得上话。今日一看,在京城能住这么大的房子,而且门前还有人守卫,他老人家到底是做什么生意啊,这么威风?”这人一边好奇地在房中左顾右盼,一边对坐在房中一个年约三十、颇有姿色的贵妇说道。
那贵妇瞄了他一眼,故意板着脸说道;“不告诉你,不然的话你又要到处招摇了。”
那人伸手捉住贵妇粉嫩的手腕,左右摇了摇,撒娇似地说道:“姑妈——”
贵妇将捉住自己手腕的手轻轻打了一下,嗔道:“把爪子松开。”
那人听话地松开手,依然央求道:“姑妈,您老人家就告诉我吧,憋死我了。”
贵妇扬眉说道:“告诉你也行,但你要依我一个条件。”
“依、依、依,我听姑妈的。”那人一迭连声地答应。
“不许向别人透露你姑父的身份,不许倚仗你姑父的权势为非作歹。你做得到?”
“做……做得到。哎,姑妈,姑父不就是个富商吗?他有什么权势?”那人好奇地问道。
贵妇嫣然一笑:“富商?他能做什么生意?你姑父呀——是当今国丈,是个侯爷。你想不到吧?”说完,脸上充满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