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陈文祺有问鼎状元的可能。既有这种可能,作为族长的陈南松,自然会想到本族的习俗禁忌,因此未雨绸缪,预先写下这个字据,以备不时之需。这样浅显的道理,国丈不会不知吧?”
朱佑樘微微颔首,对张峦说道:“刘爱卿言之有理,国丈不必再在此事上纠缠了。”
张峦一心要为司徒蛟找回“公道”,否则自己的面子上也过不去,哪能轻易放过陈文祺?于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指着手中陈南松的字据说道:“话虽如此,可谁能证明这字据便是陈南松亲笔所写?说不定是陈文祺为洗脱罪名,自己杜撰的呢?”
“陈文祺身陷大牢时,他的行囊并未带在身边。而这张字据乃是藏于他的行囊、老夫奉旨查问时命翁隽鼎一同带进诏狱的,哪有他陈文祺杜撰的机会?而且,翁隽鼎可以作证,陈南松递给陈文祺这封信函的时候,他正在旁边。”
“嘿嘿,只怕是陈文祺串通翁隽鼎,二人共同作弊,蒙骗了刘大人您吧?”
刘健正要反驳,朱佑樘将手一摇,说道:“行啦,行啦!二位别争了。这字据是否系陈南松亲笔书写,朕自有办法查明。在这之前,陈文祺就先在里面呆着吧。”
张峦一听这话,自是喜出望外。只要能让陈文祺在诏狱中多呆些时日,既保住了面子,爱妾司徒燕那边也算交了差,当下连称“圣上英明”,再无异议。
刘健也不敢过分为陈文祺说话,唯恐皇上一怒之下,革了陈文祺的功名反为不美。只好缄口不言,暗叹陈文祺要多受几日之苦了。
……
回头再说陈文祺看着恩师和翁隽鼎离开的背影,不免有些许惆怅,但未过多久便恢复了镇定。“仁者不忧,勇者不惧”,该是怎样便是怎样,多虑无益。他脱下给自己带来荣誉也带来麻烦的大红状元衣冠,准备换回原先的衣服。当他从行囊中取出衣物的时候,一团雪白的东西带落在地上,俯身拾起一看,原来是一方绢巾。绢巾上的刺绣针脚细腻、色彩迷人:碧绿的小池中荷花飘香,两只鸳鸯交颈而栖,好一幅鸳鸯浴水图!
陈文祺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武昌城。猎猎寒风之中,伫立在长江岸边那个穿戴略显臃肿的俏丽身影,自心里深处跃然眼前。
“贤弟……沈姑娘,近来可好?”陈文祺默默问道。他小心地将绢巾折叠起来,放入怀中。
闲时打坐,是陈文祺素来的习惯。既然牢中无事可做,那便打坐。
陈文祺盘腿坐在低矮而又窄小的床上,气沉丹田,双目微闭,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