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舟点点头,看这家里的生活痕迹,应该是一点点被搬空的。
墨墨会去黑金铺卖画,大约知道那幅画的来路不对。对于父亲在做的事情,他显然知道的比母亲更多。
“吴夫人,你丈夫离家那天有没有说是去做什么了?你还记得他离家的时候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她小心地问。
吴夫人想了想,“那天,他说跟人约好去朱雀街送货样。当时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错,一直跟我说,这笔买卖做完,可以得到一大笔佣金。要带我和墨墨离开长安,搬到气候干燥的衮州去生活。”
“什么货样?客人是什么身份?”李渔立刻问。
他从里正那得知,住在义宁坊的这些年,吴凤麟并没有涉足过书画行当,而是做棺木掮客生意。
说白了,就是在码头采买合适的棺木,然后把它卖给适当的人家。
除非极其名贵的木材,否则这个行当的佣金是很微薄的。而真正需要名贵木材的达官显贵之家,通常都有自己的采买师傅,不会用得上他这样的掮客。
吴夫人摇摇头,“都没听他提过。但一定是大买卖,今年从年初开始,他便每天早出晚归,四处去看货。之后,还去了一趟幽州,半个月后终于带回了满意的货样。”
李渔与苏小舟相视一眼,都暗暗点头。
吴凤麟不在家的时间,一定是去筹备下墓了。皇陵封土规模巨大,哪怕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想要打一个盗洞进去,没有几个月也是做不到的。
“你们……能不能帮我查一查近几个月出殡的富贵人家,看看有没有希望能找到他……哪怕是尸首呢!或许中间人见利弃义,口角争执,对他下了杀手!我敢肯定,夫君送去的木头一定非比寻——放在一个漆黑厚重的盒子里还不够,又拿了我绣好的绸布裹了几层。”
“绸布?!”
苏小舟顾不得危险,再次上前掀开纱帐。
刚把绣花的绸布拿到手,她一下子愣住了,直到被李渔推了几下才回过神来。
“吴夫人,墨墨他爹长什么样子?”她忽然问。
以为她答应帮忙,吴夫人有些激动,抻着身子,艰难地从枕下拿出一张纸,又颤巍巍从纱帐了递出来。
“这是墨墨画的他爹的画像。本来他想多画一些,到外头张贴找人,但我怕凤麟当真死于非命,这么做反而引来祸端……就没有让他去。”
她这么做是对的,如果吴凤麟死于他人之手,一旦张贴画像寻人,很可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