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刚过,暑热轻了不少,蚊虫却还没歇息。好不容易挨到后半夜,他们悄然摸到家祠附近,终于可以去上香了。
因为李渔的关系,苏小舟用心研究过英国公府的家谱。
老国公李绩共有三房子嗣:长房李震有嫡子李敬业、李敬猷和庶子李敬真,在这一辈里分别排行一、四、三;二房李思文有一个嫡子李钦载,排行第二;三房李南星,十年前战死在漠北,只有李渔一个儿子,排行第五。其中长房李震、二房李思文是一母所生,三房李南星是老国公续弦的突厥贵女所生,母亲的姓氏身份都没有记载。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今夜能把这些人一下给认全了。
不远处家祠门外,承袭英国公爵位的嫡长孙李敬业和他的两个弟弟雍州司马李敬猷、户部仓部司庾李敬真,还有他们的叔叔润州刺史李思文,四个人齐齐整整站在那里。
这一家人长的一点也不像,叔叔李思文端肃文雅,几个侄儿李敬业道貌岸然、李敬猷勇莽武夫、李敬真沉稳老练,李渔从外貌上几乎找不到跟他们的相似之处。
扒紧了屋檐,苏小舟推了推李渔的胳膊,“这是什么情况?深夜不睡,他们在这讨论军机大事呢?”
“我怎么知道。这些人,干不出什么好事。”李渔的语气冷冰冰的。
苏小舟没想到他会这么不屑自己的叔伯兄弟,好歹都是朝廷大员,就算承荫受封没什么本事,在长安也很常见,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这时,二叔李思文忽然开口,“五郎回来了,你们几兄弟都知道了吧。”
李敬业冷笑一声,“早听说了!当年他犯了那么大的错,竟然能活着回长安,叔祖父一定使了不少力气。他老人家还真是偏心,二弟不过犯了点小错,他都不肯稍稍转圜,直接就给下了昭狱,却为了那个野种去跟陛向求情。”
苏小舟瞧了眼李渔,他似乎并不在意,好像在听别人的事。
“国公爷何必提我家那个不争气的兔崽子,他包庇匪寇,活该入狱,能留条小命已经不错了。五郎的事,我不会插手。当年的事,是你们长房的事,是大嫂、齐小娘和他母亲妯娌之间的事,跟我们二房可没有关系。”李思文有些不悦地说。
“二叔,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李敬业冷着脸道:“当年那件事,二婶婶可是参与了的。李渔要算账,可不止跟我们长房算。”
眼见二叔和兄长起了争执,早就心火乱烧的李敬猷终于按耐不住,烦躁地嚷嚷道:“二叔、大哥,咱们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