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诚毅平静地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余凡,隐约能感觉到其中缘由,心底有些无奈,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力——
干他们这行的,注定是要背负家人的误解和怨恨,他们甚至不能为自己辩解什么……
“你母亲一向不喜欢情感外露。很多时候我也不清楚她的想法,干我们这行的,最擅长的就是掩饰自己的情绪。”
你父亲去世后淑南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严重影响到工作的进度,组织为了安全考虑不得不把她撤下来。”
“但这是她和你父亲共同的任务,如果她被撤下来,我们的工作将会面临很大考验。”
“她自然深知其中轻重,为了不增加组织负担,她不得不把所有情绪压下去,顶着巨大的压力继续完成任务。”
说到这里,王诚毅心里也忍不住泛出些许心疼,那阵子,余淑南几乎拼尽了所有,整个人变得狠辣决绝,那个样子的余淑南,连搭档多年的他都觉得陌生。
“那个任务,我们完成得很艰难,你母亲也受了重伤,在医院养了一个月,也沉默了一个月。
“共事那么多年,我从没见过那样子的她,眼神里没有一点生气,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无论别人说什么她都没有反应,那时我们一度怀疑她精神出现了问题,心理医生都请来了。
“只是她很抗拒外人的亲近,一靠近,她整个人就像刺猬一般,竖起满身利刺,我们根本无法靠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很久。直到那次任务收网工作结束后,组织把你父亲一身崭新得无任何褶皱的警服交到她手中。”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空洞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波澜,抓着那件警服哭得昏天暗地,整个病房都是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压抑着的悲伤和绝望沉沉地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亦没有资格上去劝慰什么,我们谁也无法切身体会她所承受的痛苦,压抑了这么久,释放出来,对她而言也是好的。”
每次想起这个场景,他心里总很不是滋味。
余杰是他的兄弟,是会毫不犹豫替他挡子弹的战友,是并肩作战的兄弟。
而余淑南,则是他放在心底多年的女人,无论是,谁出了事他都不好受,可是那时候,他什么也做不了。
余杰出事那天他还在国外潜伏,不知道另外一个据点的情况,回来时,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
“你是不是挺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