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一分,也该回来看看我。”
顾天澜身上只披着一件白色的衣袍,短短的时间里,人迅速瘦削下来,衣服里空荡荡的,脸颊凹陷了下去,眼睛更显得尤为大了。她的脸色苍白,眼神里没有丝毫神采,眼睛里竟是藏着一丝怨怼。不知是怨恨公孙奕,还是怨恨命运的不公。
重活一世,顾天澜很少怨恨了。
但凡仇恨,她都会亲手去报。
但是此时,她满心怨怼。
这模样看得饮珠触目惊心,此时的娘娘便是十足的怨妇。
饮珠身旁的小身影像是离弓的剑一般,迅速冲了上去,紧紧地抱住顾天澜的大腿,喊了一声:“娘亲。”又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顾天澜挺着肚子,弯不下腰,只能伸出手,抚摸着谚儿的脸。
“娘亲,不要死,不要抛下谚儿。”
顾天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谚儿,你已经长大了,终有一日是要离开娘亲的。”
公孙谚疯狂地摇着头:“谚儿不要,谚儿要娘亲。娘亲有谚儿,还有小宝宝。难道谚儿和小宝宝加起来,都没有公孙奕重要吗?”
顾天澜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她一手抚摸着谚儿的小脑袋,一手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冰冷的眼眸里终于有了一丝温情。
皇后虽然依旧将自己关在鸾凤宫里,但是开始吃饭了。汝阳王终日待在皇后的身边。那些关心皇后的人,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朝堂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皇帝生死未卜,皇后又将自己关在鸾凤宫里,整个大梁,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整个朝堂人心惶惶。
“阿琰,为父或许选错了。”崔涟道。
“父亲为何这般说?”崔琰问道。
“当今圣上是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他手下的那些武将,戾气都十分重。皇帝在的时候,尚且可以压制得住他们,皇帝不在了,无论谁做这个皇帝,他们都不会服的。到时大梁必定内乱。”
“有一人可以压制这些武将。”
“你是说皇后?”
崔琰点头。
“那些武将敬重皇后,不过是因为皇帝宠爱皇后,若是皇帝不在了,这种敬重便不一定在了。皇后孤儿寡母,处境恐怕很艰难。”崔涟道,“就说罗甯,手下十万大军,这般时候最容易滋生野心。”
崔琰在这一点上不赞同他父亲:“父亲,您小看皇后了。皇后不是不能,我担忧的是,皇后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