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倔强而苦楚的看着宋太傅声声质问。
“一派胡言。”宋太傅转过身,背对宋画祠。
“女儿是否胡言爹爹明白。昨日是我侥幸,可是我决不允许让姐姐再承担这样的风险。姐姐身上那些被爹爹打的伤还没有好,至今卧床不起,若再有一次,哪里还有性命在?我真的不明白,爹爹可以对大姐姐那般好,为何对我们姐妹如此狠心?”
宋画祠的话就像一把把刀插入宋太傅的心脏,刺痛却不敢拔出来。他并非毫无感情,并非不曾矛盾,只是于他来说感情永远敌不过自身的利益。
他恼羞成怒,他无从反驳。
刀锋挑起他内心中最矛盾之处,把陈年的伤疤与他如今所犯下罪过一并暴露在阳光下,让他不得不面对,可他敢面对吗?
他不敢。所以,他只能妥协。妥协之后,往鲜血淋漓的肉不动声色的撒上药,包扎好,然后继续过他的人生,任那块肉在体内代谢或是腐朽。
宋太傅本可继续反驳,可是他没有。宋画祠那般不敬的话语,他都不再如初时那般呵斥。
他只是背对着宋画祠沉默。
“罢了,既然三皇子已然同意,那便带上吧。只是,此事绝不可声张,若传出去,别怪为父不留情面。”宋太傅突然的沉寂,妥协与退让来的猝不及防。
宋画祠呼出一口气,也沉静下来,眼中闪烁着了然的光芒。她恭敬退安:“谢爹爹体谅,女儿告退。”
只剩下宋太傅一人的书房里,宋太傅不复在外人面前的强硬。他缓缓的走向一个装满了书册的书架,取出一摞书,按下格子里的开关。
书架向两边退开,露出背后的暗房。说是暗房,其实灯火通明,里面的所有东西,都可以清晰的被站在其外的人清楚看到。
那墙壁上,挂满了关于一个有着倾国之姿的女子的画像。那女子看起来十分年轻,十余岁的样子,却美艳不可方物。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啊。”宋太傅看着那女子,嘴中喃喃,却不知对谁而说。
过了很久很久,他上前再次按动开关,书架合拢。对着已只有书卷的书架,宋太傅突然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感情?如何靠得住。”
宋画祠从书房出来,正好看见渐渐落下的,艳丽如血的夕阳。夕阳染透了整片天空,光芒倾泻而下似佛光普渡众生。
她不再停留,往她的小院走。只有那个小家,让她觉得稍微安心。
“祠儿怎么回来这么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