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被烧毁,但并没有人因此而受伤,故而如今归云院里的人都是沈风絮从融雪院里带过来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人。
唯独春宜不是。
所以沈风絮有心试探春宜。
此时,屋内寂寂无声。
沈风絮慢慢地翻看着书,只偶有翻动书页的声音传来,而春宜则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气氛稍显压抑。
及沈风絮翻看完了手中书本的最后一页,这才慢慢地将书放在桌上,抬起头看向春宜。
春宜虽是低着头,可似是感受到了沈风絮传来的视线,身子稍稍一颤,但仍是站稳了。
沈风絮这才慢条斯理地发问:“你是哪里人?”
“婢子是安州人氏。”春宜答道。
“你爹娘呢?”
说到这个,春宜的头更低了:“家父是私塾的教书先生,家母是安州绣坊的绣娘。”
“哦?”沈风絮稍稍奇怪了,“这么说来,你的家境应还不错,那你怎么会成了仆役?”
教书先生的束脩应相当丰厚,春宜本是清白人家,又何必卖身为仆役。
“家父在私塾教书的时候,不慎得罪了安州知州大人的长子,后来便被百般刁难……”说到这里,春宜的语气变得十分凄凉又哀伤,似有点点浮冰细碎,触目惊心,“也因此,婢子家破人亡,后来被卖到了牙行,一路漂泊到了京城里,又被卖到了东宁伯府里。”
沈风絮又细细地问了一些问题,春宜皆滴水不漏的回答了上来,将她过往的生平经历字字不差的说来,没有一丝漏洞。
沈风絮问罢,便道:“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可春宜却没有走,她上前一步,跪在了沈风絮面前,一字一字地道:“婢子知道自己初来乍到,六姑娘并不信任婢子,可婢子对姑娘绝无二心,绝没有任何对姑娘不利的心思,还请姑娘放心。”
沈风絮笑了笑:“你又何故如此?快起来吧,我不过是例行问话而已,你这么聪明伶俐温顺乖巧的丫头,还有谁不喜欢呢?快回去吧。”
见沈风絮如此说,春宜才稍稍放心了,站起身来,道:“婢子告退。”
见春宜退了出去,一旁,云挽才站了出来,道:“这丫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她方才也听了沈风絮与春宜的对话,只觉得春宜太过凄惨,本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却骤然家破人亡,卖进牙行,成了婢子,如今进了东宁伯府后,在绣院里也是受人欺凌,实在是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