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胡都觉得名字虽俗却寓意极好,贫苦人家的小孩叫阿猫阿狗的何其多也,虽然这个婴孩儿本是皇室贵胄、太子遗脉,但现在却落入这牢笼之中,正如蛟龙掉泥坑、凤凰落鸡窝,能保住性命是头等大事。只有田尊想到枚乘《七发》之言“太子据几而起,霍然病已。”原来,丙大人是用这种方式把太子和皇曾孙联系在一起,心下又对丙吉增了几分敬重。
自那以后,可能是得了赵、胡二位的奶水,也可能是“病已”的名字真的应了天意,婴儿生病的次数大为减少。除了不能到狱外活动外,丙吉竭尽心力,两位奶妈细致入微,也有时兴的小玩意儿、可口的吃食,更是跟牢头狱卒混的烂熟,把个郡抵狱里里外外翻个底朝天,倒也落得逍遥快活。
看廷尉监爷爷没回答,病已又问了一遍。丙吉这才恍过神来,忙道:“病已呀,赵爷爷的病得慢慢的养,我也跟他儿子交到过了,叫他家人好生善待,说不定哪天就好了,改不改名字都没事的。”当然,丙吉知道老赵的耳朵是好不了了,如今也只能骗骗病已了。
病已若有所思的“哦”了一生,接着问:“儿子是什么?”
胡组摸着病已的小脸道:“儿子就是父亲的孩子,男孩儿就是儿子,女孩儿就是女儿。”
病已又“哦”了一生,朝着胡组问到:“那就是说每个儿子都有父亲咯,大娘说我也是男子汉,那我的父亲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呢。”
几个人面面相觑,胡组后悔失言了。丙吉虽然擅治公务,一下子却也不知怎么应付。田尊忙蹲下来道“病已,叔叔家里的大犬生了几只小黄犬,胖嘟嘟的,可爱着呢,明天带一只最好看的给你做朋友好不好?”
病已听了,两眼放光,他从未见过猫狗之类的活物,只有一个小陶犬,便连连答应,也就忘了刚才的疑问。丙吉也暂时松了口气,以后不知能怎样,先走一步看一步、糊一关是一关吧。
那个挨了板子被打发走的小卒叫鲍二,本是长安城中挑担卖履之辈,好不容易托人谋了个正经差事,没想到因为一句话就受了板子打发回家,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到家后,又被家中母老虎一顿好说。被逼急了,吼道:“你真心当我没本事?告诉你,我知道了天大的秘密,说不定能换来几辈子的富贵!”
“就你?还天大的秘密,我看你是井里的蛤蟆,以为天就这么大吧!”其妻撇嘴讥道。
“有种你就等着,等我赢了大钱,第一个就休了你!”
“呦,你个婢女养的,不用你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