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相接后,再也没有过这种阵仗了,好似全城的人都出来了。
病已顾不得别人的责骂,拉着史高拼命往前钻,居然挤到了垓心,再往前就不能去了,隔了十几丈远是一群高冠华服之人,人数虽多,却无一人说话。为首的一人头戴鹖冠,身着绛衣,下着紫袴,左手按着宝剑,右手背在后面,美髯拂动,个虽不高,却英武挺拔。群臣后面跟了一大群甲士,甲士后面又连绵不绝许多肥马轻车。
病已顾不得看这难得一见的场面,眼神儿一下就落到了一辆黄牛车上,牛车颇为破旧,却插着一个面龙纹杏黄旗,车上端坐着一个瘦高的男子,头戴姓黄巾,身着杏黄衣,男子背对着病已,看不见面目。
“这就是爷爷吗,好像看看他的样子。”病已暗想。刚要开口问史高些什么,却被史高用手堵住了嘴,病已只好作罢,只好盯着牛车上的男子看,男子却纹丝不动,像是在等待着谁。不到一刻的功夫,来了一个精瘦之人,飞步走到佩剑之人身边耳语了一番。病已只听到旁边有人低声道:“这是京兆尹隽不疑,这可是个狠角色。”病已心里一惊,只见那人带了几个比他高一头的甲士竟将牛车上的人强押下来带走了!人群里发出一阵阵喧闹声。
病已心里突突跳,眼泪竟不自觉的流了出来。刚扯起衣服去擦,就听到一个小女孩在身旁温柔道:“你怎么哭啦!给。”说着递过来一个素色小方巾,上面歪歪扭扭绣着两个字。
病已扭过头去,只见一个白裙粉袖的小女孩正看着他,小女孩比病已矮半头,体态娇小,肤似凝乳,乌润的过肩发用粉带简单束着,歪歪的贴在胸前,眼若碧池澄明清透,眉似池岸杨柳飘逸,鼻如池边小岱玲珑,唇如春日桃花淡粉,嘴角上翘不笑似笑,就单单一个浅酒窝。
“这是杜县的吗,好像在哪里见过,好熟悉!”病已心里纳罕,但想到自己的狼狈相,脸一下红了。
“给。”小女孩以为病已没听清楚,就又说了一遍,声音似初春刚流起来的叮咚泉水。病已不知为何,羞的不知如何是好,身体完全不听使唤了。
这时,旁边一个妇女责备道:“干嘛呀,女孩子家家的,回家吃饭了。”
病已不知哪来的勇气,一下子抓住方巾扭头跑了,害的史高赶紧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