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世忙道:“这是一件,还有一件大事,张婕妤之子刘钦深受陛下宠爱,如果张婕妤为后,难保她不会想推立刘钦为太子,万一再来一次夺嫡之争,那就非同小可了,还望陛下给张家留个万全之家,老臣也极力教导子孙绝不可重蹈霍家覆辙。”
刘询猛然醒悟过来,当年祖父当了那么多年储君,竟被小人害死,确实不可取,不可取,这件事不仅如意反对,朝中大臣也反对,确实不妥。便道:“你考虑的很周全,不愧是经久的老臣,是朕疏忽了,可是,总无皇后也不好,天下人还以为后宫不睦。”
安世道:“陛下谬赞了,老臣倒是有一个人选,不知陛下愿不愿意一听?”
“哦,是谁?”刘询疑惑道。
安世笑道:“王婕妤也是陛下旧人,一生内敛忠厚,无人不称道,陛下对她更是知根知底。最重要的是,王婕妤没有生出龙子,也不会有人争太子的天下。”
刘询微微点头,这话说到了自己心坎儿上。
当日,安世回到家中。张延寿问道:“父亲,天子是否要立张婕妤为后?”
安世道:“是,但是被我劝否掉了。”
延寿疑惑道:“张婕妤是我张家人,为什么要否掉呢?”
安世笑道:“你呀,霍家才覆亡,你就忘了吗!做官,要懂得有节制,月满而亏啊。为父做了一辈子官,没有什么本事,就做到了几件事,你记好了,一个是清廉有德,“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这一点必须要做到,即便我清廉至此,天子赏赐的钱也有数百万,为父准备把这些多余的钱全还给天子。二是要公允,天子把政事、兵事都交给我了,不公允行吗?为父曾向朝廷举荐过一个人,此人拿着钱前来道谢,为父非常生气,把他骂了回去,再也不与之往来,国家公器,怎能私相授受?还有一位郎官功劳很大,但当时没有位置,还没来得及调升,叫我到天子面前说说好话,我表面上没有答应他,私下里向天子说起,到现在他也不知道我推荐了他。三是要谨慎,国家大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慎之又慎,把事情做好了,天子自然不会降罪,百姓自然不会怨怒,灾祸自然就不会降临。四是要勤勉,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偷懒,为父记得,还是孝武皇帝的时候,我只是个郎官,和其他几人一起整理古籍,有一次孝武皇帝巡行河东,回来发现有三箱书遗失,武帝下诏询问有没有人知道书的内容,只有我能写出来,后来书找到了,和我写的一样,孝武皇帝叫我做尚书令,才真正算入朝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