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众人见他离去,不仅议论纷纷,不少人觉得这宰相人很不错,没什么架子,又平易近人,谈吐彬彬有礼。
大多数人对他的感观颇佳,但也有人认为他装腔作势。
薛不语与师兄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不屑和嘲弄。
一名家丁过来,向两人施礼道,“二位,请随我来!”,随后站在一旁,向二人做了个请的姿势,带两人进了相府。
抬目四望,红砖绿瓦,假山怪石,绿竹依依,小桥流水,在冰雪的遮盖下,露出的仅仅是一星半点,虽不华丽堂皇,却也别致素雅,颇有情趣。
二人随着小厮穿廊拐角,路过不少庭院,来到一处清幽所在。
拱形角门后的小院当中栽着几棵傲然挺立的青松,院中积雪中央清理出一条小路,直通屋门。
青衣小厮急行几步,跑到屋前打开房门,二人进屋,但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身上顿时觉得暖烘烘的。
正对着屋门的是一张四角方桌,两边摆着黑漆漆的圆椅,桌上放着擦得一尘不染的瓷茶具,色泽如玉,上面泛着淡淡的鼬光。
屋子东边墙上挂着一幅《侍女戏蝶图》,左下角盖着一个方形印章,画下面摆着一幅方案,上面摆着文房四宝。房屋西面是一张挂着沙罗的大床,里面的描红带翠的被褥样式乃是新款。
屋正中放着一座白云铜火火盆,里面烧的正旺,一只黄铜铫子装满了水,在上面“呜呜”冒着热气。
薛不语问道:“小哥,这屋子有人住?”
小厮一笑,靠近薛不语,在他身旁弯腰回道:“我家大人嘱咐我们,说这几天来府上的都是为国为民的义士,要照顾周全。责令我们将闲置的庭院厢房打扫干净,收拾妥当,架起火炉,静侯高人大驾光临。”
“你家大人确实体贴入微,有心了!”薛不语点点头,暗道,这豫亦思虑如此周全,滴水不漏,即便是江湖草莽他也能放下身段照顾妥当,何况是当今圣上?
有如此心思,怎能不得圣上欢心?
可惜,他要是用在为国为民的正途上,国家也不止于此。
“二位远来,旅途劳顿,大概也累了!斋饭一会便到,二位请先休息一会。”
那小厮说完,走到铜炉旁,提起铫子看了一眼炉火,往里面夹了几块银炭,将铫子放好,这才向二人施礼离开,出门时轻轻带上了屋门。
薛不语泡了壶茶,给师兄斟上,又给自己添满,坐在圆椅上,沉思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