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地划过屋中正在梳妆打扮的九公主:她身量拔高了不少,脸较去年白皙了一些,远远地看上去倒也惹人喜爱。
他浅浅勾唇一笑,整个人如月光散发出的淡淡光华,如不似人间之人,他小饮了一口酒,那辛辣的味道在嘴里漫开:好一个四方来朝的繁荣昌盛景象,只是哪一次他们来朝最后不是带走更多的东西回去。
还有——这个黑丫头到底懂不懂今晚宴会让她们过去的目的,不过是荣帝卖女儿,她还上赶着去,真真可笑。
他抬头又望屋中那丫头一眼:她的侍女正在为她梳样式及其复杂的发髻,她举着铜镜,认真地看着镜中的影像,显然很在乎今晚的宴会,这个发髻让她看起来成熟不少。
正想着,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捻起树上的一个海棠果,轻弹出去,微微一笑:老气横秋的发髻,真难看。
那海棠果正中文珠手腕,文珠吃痛的收回手,本来准备固定的发髻,一下松散,如绸缎一般披散在九公主身后。
宫映雪瞧见她那欲吃人的样子,心情愉悦地笑了:黑丫头这个样子,估计被荣帝卖出去的可能性不大……
毕竟谁会注意到她呢!且之前的部署也算是帮了她。
九公主和文珠愤恨地瞪了树下那人一眼,瞧见那人还在若有若无的浅笑,九公主心中更是一阵气血翻涌:他们上辈子绝对有仇!这都这么久了,这人的底细,她还没有探出来!再一个此人又没有朋友,让她怎么打探。霸着她的院子,现在就连她去海棠树下也不行!更可气的是,你跟他讲十句话,他心情好会回你两句,往往是自己被憋得要死。
也有好说话之时,比如他易容后,大概话会多一些。有好多次都让九公主以为两人的关系似乎是亲近了,不比以前;可待亲近他时,他又是这幅冷冰冰的样子!若即若离的,让人只觉得这人深不可测,高不可攀又捉摸不透。
九公主捏了捏手:她一定要早点嫁掉!这是她的梦想。这人从中搞破坏,她今晚还怎么好选未来的夫君?真是气得牙痒痒。
九公主把屋中的门“嘭”地一声关上,抓着文珠的手轻轻地揉了起来:“痛不痛?”
文珠洁白的手腕上已经出现了一团青,她嗔了一声:“哪里就痛了,奴婢重新给公主梳吧。”
九公主呐呐不做声,既心疼她的手,又没有其他的法子。
因时间紧迫,文珠只得给九公主编了一个简单的未出阁女子发髻,大半的头发都披散在身后,好在她头发极好,这样也不显得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