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苑柴门紧闭,从外头除了能闻到阵阵的花香之外,听不到里面一点点的声音。杨安道脸色蜡黄,豆大的汗珠正从他的脸上滚滚而下。半躺着的杨安道手肘正尝试努力地支起自己的上半身,但很显然,抖了一阵之后,杨安道放弃了挣扎,彻底躺了下去。
席无晗端着一碗水在旁边见到这番场景,慌不迭地去扶,却被杨安道的眼神阻止了。
“我这次受伤,恐怕难以好起来了,昙宗子不愧是一代宗师。但无论如何,我都要站起来,我不能成为他人的累赘,哪怕是失去了武功,我也不能成为别人的累赘。”
杨安道的话,断断续续,似乎每一次开口,都要积蓄很大的力气。不知道为什么,席无晗听着这些话,一股心酸从心底骤然涌起,不禁红了眼眶。
席无晗连忙柔声安慰道:“道长您且放宽心,师傅一定能想到办法的,您现在少说话,不要让真气外泄。”
杨安道冲席无晗惨然一笑,闭上眼没有再说话。自己受了多重的伤,自己心里十分清楚,幸好护住了心脉,否则,自己哪里还有力气活到现在?仔细回想起昙宗子的一招一式,又想起那可怕的一幕,杨安道打了个寒颤。
段宝姬盘坐在内室,整个内室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的是一地的书籍。段宝姬一本一本地翻阅,一本一本地查找,焦急之色,全部印在凝重的脸上。
段宝姬一边不停地翻书,一边嘴里喃喃自语道:“表哥,你要挺住,我一定能找到救你的办法,一定能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也不可能会有事,你一定要坚持住,我很快就能找到了。”
随着一本书一本书的翻阅过去,段宝姬也越来越暴躁起来,失望的神色在脸上慢慢堆积。最终,段宝姬无力地瘫坐在一堆的狼藉之中,双手无力下垂,空洞无神的双眼,两行热泪默默流了下来。
荡山寺后院塔林便,一个肥胖的老者默默地站在席祯与裴凤的墓葬前,神情肃穆,嘴唇迎着寒风不停抖动。
老者年约五六十岁,但须发早已发白,满脸的皱纹,刻画着岁月的沧桑。他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粗布衣裳,破破烂烂的,但袖口却是油光水滑。微风如刃,拂过老者的脸庞,老者徐徐蹲下身,望着墓碑一阵呢喃:
“凤丫头,你总算是如愿以偿了,臭小子,你躺在这里,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你。你倒好,躺在这里落了个安逸自在,可你让活着的这些故人该怎么办?也罢,也罢,你俩终于可以厮守了,再也不会分开了,我应该为你们感到高兴,值得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