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一点金鳞说的是对的,”张西重难得开口夸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也领口有点难受,“这份早期的研究报告,是眼下城市得以维持稳定的基础,哪怕是哄人也好。丧尸经过二三十天后,会变成无知无觉的行尸走肉,长达十年之久,现在人人都相信,只要在这十年之间,研制出疫苗,解药,哪怕是延长二期的药物,地面就还能生存。”
宋金鳞明白了,他完全明白过来,此刻他才知道会长的心胸是如此宽广,思维是如此明智:“属下这就去给实验室通尾气去!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了还了得?!”
张西重却问肃东清:“出早期报告的专家组现在在哪里?”
肃东清回答地很干脆:“死了,‘雾霾日’的时候,跟那一堆。按发射按钮的人上周我才解剖过。”
“他杀?”
“自杀,没有疑议。”
张西重沉吟一会,转身要走,又回头看向科研部主任:“你还有事要问?”
肃东清眼神里有些迷茫:“我总觉得这之中有些什么我抓不住的……关于这场灾难,我们知道的太少了。不是,是我们应该知道的太少了。”
宋金鳞不明觉厉,但还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张西重转身离开的时候,背后那一个大驴,扎眼醒目,应该暂时缓解了白大褂女性眼睛里的迷茫,她不得不捶了宋金鳞一下,赶快把他也推走掩盖自己的忍俊不禁。
不对,肃女士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猛地抬头看了看钟表,一直没有感情,闪烁着金属光芒的机械表,表的指针指向了十三点十四分,她得抓紧时间了。再过六分钟,八楼的会议就要开始,届时张西重一定没有时间再听她把话说完——
“请等一下,张先生。”
驴转过身来,肃东清差点笑喷。她快步走上前去,抓着——她自认为此举可行——张西重的手,像托付革命理想的同志一样亲切地问:“呃,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提,或者你可以告诉我,嗯,你负责的那件事怎么样了。就是你结婚,然后相亲的事……什么时候能把人带来。”
宋金鳞:“妈,您儿子对人家是认真的,可是人家不搭理他呢。”
女人听了这句不轻不重的调侃,立刻像烫手的山芋一样把手收回来,神色明显窘迫了不少,张西重自然察觉了。他那么体恤的一个人,宋金鳞当即体会到了“在不恰当的时刻开女同事不恰当玩笑”的代价。他的搭档把那份要了命的机要报告扔到他怀里,那感觉像扔了一篓子红罗炭,“八楼会议室,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