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安皱眉看向远处,见一伙穿着黑衣黑裤的汉子正在一家炊饼摊旁指手画脚大声喧哗。那炊饼摊的夫妻二人连连作揖哀求着些什么,只见那领头的黑衣瘦高个子一挥手,七八名黑衣汉子一拥而上,掀了炊饼摊,砸了铺板,顿时鸡犬不宁满地狼藉。夫妻两人大声哭叫哀求,却被推到一旁,若非有人拉着他们,再上前怕是便要挨打了。
方子安心中明白了几分,这场景似曾相识。记忆中自己也曾参与过这样的事,这是街头的混混闲汉们沿街敲诈做生意的摊主,向他们收地头钱。用后世的话来说,一群黑社会来收保护费来了。
“妮儿,东西放着了,不管了,咱们走了先。他们过来了。”老张头惊慌叫道。
春妮儿急道:“可是……这些东西都会被他们砸了。”
“砸了也不值三两银子,快走。”老张头剁脚道。
春妮儿咬着下唇跺了跺脚,看了一眼方子安便转身跟着老张头往巷子里走。
“哪儿跑?哎,这儿有想跑的。”眼尖的黑衣混混们远远的看到了,大声叫嚷着飞奔而来,距离本就不远,老张头年纪大了跑不快,只片刻便被追上。一伙人团团将老张头父女围在中间。
“老东西,跑甚么?想赖账么?”一名黑衣混混大声喝骂了起来。
“各位……各位好汉!小老儿小本经营,实在交不起那么多的地头钱,您各位高抬贵手,小老儿吃口饭不容易,求求你们了。”老张头躬身对着那伙黑衣混混作揖道。
“老张头,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前几日你说容你宽限几日,咱们爷们也够意思,宽限了你几日。今日见到咱们便跑,这是什么意思?说话当放屁么?”一名嘴角长着一颗大黑痣的高大汉子大声喝道。
“是是是,郑八爷教训的是。小老儿不是跑,也不是赖账,不过是收摊回家罢了。”老张头赔笑拱手道。
“少跟我在这装蒜。废话少说,银子拿来。”郑八爷喝道。
老张头忙作揖道:“郑八爷,那个……可否再宽限几日。小老儿这面摊是小本经营,一年也攒不下几两银子。您各位一下子便要三两银子,小老儿实在是负担不起啊。小本生意,着实不易啊。”
“我呸!少在这哭穷。你不容易,我们便容易了?我们给你们护着这几条街,让你们踏踏实实的做生意赚银子,风里来雨里去的,要你们几两银子的地头钱怎么了?你们这帮人忒没良心,推三阻四的不肯给。良心都给狗吃了么?今儿你必须给,否则的话,教你吃不了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