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不知何时已经斜斜挂在东方天空之上,只是初升之月,光芒不够耀眼,才会被众人忽略。
史浩大声吩咐道:“熄了灯火,熄了灯火。”
众婢女忙吹熄周围点燃的灯烛,园中光线骤然黯淡了下来。但不久后,便感觉到了圆月清辉的威力。那月光朗照而下,洒下万道银光,在众人的感觉之中,周围一切竟然亮如白昼一般。
“好月啊,谁能想到十六的月竟然如此明亮,世人只知十五花好月圆,却不知十六赏月更佳。真是让人不知说什么才好。”史浩唏嘘着。
方子安微微点头道:“大人说的是,世间之事有事何尝不是如此,世人大多愿墨守成规惯了,不愿也不敢去尝试变通。殊不知,最美的风景却在众人不及之处。最美的风景,只有最少的人能够欣赏。”
史浩转头看着方子安笑道:“子安几句话倒是很有意思,似乎蕴含着极深刻的道理。”
史凝月也轻声道:“是啊,方公子说的话都像是在写诗词。”
方子安苦笑道:“我不过随口感慨两句罢了,可没什么道理,也不是作诗词。我只是觉得我大宋到了今日这步田地,经受了如此巨大的变故,却仅仅十数年时间便又恢复了以前的老态龙钟之态,觉得不可思议。难道没人觉得,以前是犯了大错误,走错了路才导致了今日这般地步么?或许有人知道,可是没人愿意去改变,还是走以前的老路。真是奇怪。”
史浩缓缓点头道:“子安的话说的很尖锐啊,确实如你所言,我也有同感。我在朝中为官,感受比你更加的强烈。上至官家,下至百姓,似乎都已经正在走之前的老路而且理所当然,而且处之泰然。这很可怕啊,很是可怕。”
方子安道:“是挺可怕的,也挺可悲的。这种情形必须要全盘改变,自上而下的改变。不然必重蹈覆辙。苟安于此并不能带来安宁,忍让屈服换来的必是更大的屈辱甚至亡国。这样持续下去,我大宋最多百年,必社稷崩塌,国灭不存。”
史浩还没说话,坐在旁边的史夫人倒是惊呆了,忙道:“哎呀,你们两个酒喝多了吧,好好的赏月,怎地谈起这些事来了?什么国灭不存社稷崩塌的,这要是教外人知道,可怎么得了。”
方子安也意识到自己过头了,酒喝得有些多,自然有些冲动。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虽然自己说的是实情,南宋苟安也不过百多年便被蒙元所灭,崖山之战的惨烈更是让后世人唏嘘不已。但是,自己此刻说这些其实是真的过分了。
史浩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