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声道“她死的很惨,却不是死于什么病症,而是被天杀的金狗杀死的。那一年我和她刚刚成亲一年,我正痴迷于武技,在山上寺庙中待了一个多月时间,留下她和我娘在山下的村子里。那一天我的师兄弟们在山崖上看到了山下村庄起火,便告诉了我。我便立刻下山。到了村子里……一切都已经晚了。金人兵马从山下经过,洗劫了我的村子。我的妻子……被他们杀了……太惨了……那时候她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了。肚子被剖开……孩儿都被拿出来了……那情形……我这一辈子也不能忘记……”
方子安惊愕无言,他万万没想到竟然问出的是这么一个悲惨的故事。冯一鸣双目中泪光闪烁,身子微微的颤抖着,显然回想起当年之事,还是伤心欲绝,悲痛难抑。
“
冯兄……节哀!喝口茶吧。”方子安提起火塘上烧的滚开的茶水,替冯一鸣倒了一碗茶水,轻声劝道。
冯一鸣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睛,轻声道“多谢了,我只是不能想那场面,一想起此事,我便心中剧痛。我不该在那时候离开她去山上的。那时金人南下,我理应想到这些危险的,可是我太大意了,也太年轻了,考虑不周,终遗终生之憾。”
方子安道“冯兄不要伤悲,金人血债,必定血偿。其实很多百姓也和冯兄一样,遭受金人荼毒,失去父母妻儿。金人造的孽,都是要还的。”
冯一鸣点头道“方兄说的便是我心中所想。但当时我却怎能压下愤怒。我从废墟之中找到了我娘,她也受伤了,断了一条胳膊,但万幸她还活着。我将我娘背上山,安顿在寺庙外的茅舍里,我的师兄弟们答应照顾我娘一阵子,然后我便向师父拜别下山。师父知道我要去报仇,他没有阻拦我,只是将他平日所用弓箭赠给了我。便是这一柄弓箭。”
冯一鸣将挂在廊柱上的弓箭取下,递到方子安的手里。方子安看着这柄弓箭,确实很有年头了。箭身都已经被摩挲的光滑油亮,握柄处居然有几个浅浅的凹槽,那是长期使用练习形成的手指状的磨损。一柄普普通通的枣木弓,此刻却比任何弓箭都让人觉得宝贵。
“冯兄是要下山寻仇?莫非是去找金人大军?”方子安轻声问道。
冯一鸣点头道“正是。我下了山,沿着金人兵马前进的方向一路往南追。三天后,我追上了他们。那只金军兵马有三千多人,是金人的一支侧翼兵马。他们要去和北上的岳家军作战。正是他们烧毁了我的家,杀了我身怀有孕的妻子,伤了我的娘。我岂能放过他们。当晚,我潜入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