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照顾了他两日,他才醒过来,陈韬不仅生了寒症,喉咙肿了一大块,浑身上下没了一点力气,只余下一丝的缓喘。
道士懂得医理,抓药,熬制,盛出一碗来,端过去给陈韬喝。这药方显然比老医师的驱寒药妙多了,陈韬记得该是丁枣、朱香、甘草、午昧、生姜几味来炖熬,这药汤中却没了午昧和朱沉香,入了肚子,腹中满是暖热。
“醒了,醒了就多看看这个地方,等你彻底好了,我们就走。”老道士把空了的碗搁在边上,走到火炉前把里头的药汤和干药倒在了后屋外的泥地里。
“这是最后一炉,这方子驱寒最快,只是蕴了火毒,这最后一汤不用喝了,反正你也快好了。”道士说着将自己随身的一只酒葫芦掏出来,嗅了嗅葫芦口飘起的酒香,咽了口生津的唾液,还真是,得省着点喝,穷乡僻壤的,好酒可不好得。
陈韬没有回话,躺在床上,他没动身,耳中的铃铛不动则安安静静的,再也没叮铃叮铃直响不停不歇的动静。
陈韬不是装死,反倒想死的也不是他,这世上许多人都想死,但是他不想,盗声儿可不想这样死,他想要继承老医师的破旧医馆,想要像老医师那样治病救人。
“我不走。”盗声儿的嗓子好些了,能开口说话了。
“你不走?那你留在这里做什么?”道士把酒壶收起来,好奇的反问他。
陈韬想了想说:“我想给人抓药,救人命,给县里的好人们治病。”
“我听说,是县里的富贵人家,将你害成了这样一个能听见声的聋子,你说那样的人家问你寻医问药,你会救他吗?”道士问。
“我不知道。”
“或许会救吧,那夫人长得很美的,我这个样子,也或许不是她的意思。”陈韬说,“再说,是我盗了她的东西,她寻我报复,也是天经地义。”
“那么那个害你成了现在这副模样的管家呢?”道士又问。
“心里是不想救的。”陈韬说道,回答的很快,他连呼吸都放的缓平,不让耳鸣声作响,“可是我家老医师活着的时候说过,医者仁心,不管是谁得了病,都要一视同仁,悉心治病就医。”
“也许老医师说错了呢?”
“错了?”陈韬一怔,却反应很快,飒然一笑说:“我不管他,错便错了,即使是错的,那也是我恩人对我说的,我按着他说的做,谁对我好,我便听谁的。”
“世人对你无情无义,你对待世人却是满缙忱心。”道士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