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未生的话,孔邱不置可否,只是瞧着满地的死士兵卒,这些李纯麾下的精锐,如今尽数折在了此处,四十几套烬铁锻炼的铁甲,几乎尽数毁了,这些烬铁无法重锻,毁了便是毁了。
“二十几年了,你一出世,便是杀人,你可知他们也有妻儿老小?纵使官家真做错了事,何至于你出手?”孔邱说着,手上的白玉剑鞘上也溅上了少许血,他皱着眉道。
“我那不成器的大徒弟与这其中一位交手了,不是对手,老都老了,竟也要出山替弟子来讨个手法。”陆未生说着,收起自己的长剑,浑身涌动的真气平息了下来,遇见熟人,不至于说动手便动手。
“我也说了,只此一剑,既然让你截下来,便也算他们接下来了。”老人不再那般气势凌人,反倒是像个乏了的老人家,身后左右都有死人,也只是困乏的垂着双手:“老了,终究是不如过去一般了,只是一剑,便手麻了。”
“老了便回青云山去,让徒弟每日捶捶腿,睡个安生,一睡睡到第二日,我还记得你凌天门上的规矩,该是不应搭理江湖上的事才对。”
孔老大人抹去嘴角的几点鲜红,显然是硬挡这一招,自己本身也是受了伤,伤势波及五脏,内劲在身体里打出损口,鲜血在口中流出,染红了老大人全白的胡须。
“好不容易下山一趟,现在回去多可惜?如何?不请我喝杯水酒,饮上口清茶?”陆未生笑的很轻,只是嘴角上扬,明明周围死尸遍地,他仍然露的出笑来。
“早些回去吧。”老大人只是这么说,周围有不少禁卫凑上前来,手里持着刀枪剑戟,有的还握着铜锤,只是被老人方才的威势所震慑,不敢上前阻拦。
皇帝慢慢的走到老大人身侧,与孔邱走到一处,对着陆未生的背影说:“这样的人物,只是待在青云山上,来了只说上几句话,落下一剑,搅得朕这偌大皇城,都失了帝王色。”
“官家。”孔邱给皇帝躬身,一代宗师,亦是一代老臣,本该死在郓州的孔道辅,仍然活在潮平城中,未曾因为党争死在那行路之上。
早便埋伏了无数杀手,许多还是从大门大派中选出的精锐,便是当初他如何出尘,也该死了。
“孔老大人终究是老了,这白发苍苍,还是许多年后,今日方才见到。”赵祯感慨道,如要再见几年前,孔大人定然也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官家终究是大了,不再如同往昔那般稚嫩了,脸上都生出了胡须。”孔老大人礼数周到,依旧是弓着腰,他有些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