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良死心,奸佞频生。
短短三年之内,北国朝堂那叫一个群魔乱舞。
谷丰茂等一干老臣早已不去上朝了。
因为战火,使得建康城的百姓叫苦连天,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百姓举家迁徙。
建康府衙无所作为,建康城内乱作一片,已经习惯了安逸和平的人们都不得不遭受战争之苦,有能力的人家都继续南迁,只求一个平安所在。
但是谷家的地位摆在那里,不是能一走了之的那批人家,走了谷家就是叛国之身,百年建立的清誉就会毁于一旦。
可是留下,谷丰茂也担心一旦破城,这百年世家就要连根拔起,再无出头之日。
北国赵氏先祖的那时候,谷家有幸逃过一劫,这一次遇上了赫连氏,谷家的生路在哪里,谁也不知道。
朝廷日复一日借着战争的名义的征粮征钱,不少北国的富贾都被官府敲诈勒索,更有甚者城内一些勋贵世家亦不能幸免。
文广帝昏庸无道,只管一心享乐,不管其他,他底下的奸佞小人就拿着鸡毛令箭,敲诈勒索,无所不用其极。
这些极端的法子筹去了的钱粮,一大半都被中饱私囊,只有一小半会送上前线,误国误民。
建康城内经历的这场巨变,谁都想插了翅膀离开这混乱的世道,可战乱时代,哪里有什么世外桃源,谷家虽说家底丰厚,但在这样的时局里,也只能夹着尾巴,低调做人。
府里的仆从由原来的三百人,一下子削减到了六十人,每个院子,最多也就留一两个贴身伺候的嬷嬷丫鬟,其他杂事都是各院分着来做。
在这样艰难的时日里,也只有谷半芹每天都去门房哪里,听守房的童子们说街上的事,反观谷府里的其他姑娘们,日日以泪洗面。
这些大家小姐们,她们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在这如花一般的年纪,生逢乱世,若是城破,谷家上下老小前途未卜,若是就此倾倒,她们将从此风雨飘摇,不知花落何处,故日日感伤。
只有谷半芹不那么觉得。
所谓不破不立,与其跟着气数已尽的赵氏走祸国殃民的路子,还不如另立新君,就算新君不喜欢谷家,凭着谷丰茂的家底,总不会令妻妾儿女受苦才对,大不了就是收拾包袱,带上细软,去乡下过日子嘛,只要有银子和声望,还怕换个地方没饭吃吗?
就像是大夫人的娘家阜阳王氏,前朝的名门望族,虽未被赵氏所用,由建康迁出,去了阜阳,不是照样声名显赫,门第高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