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就到了晚上,我们抬着几尉伤员从这个前沿阵地上撤了下去。
得益于今天太空部队的支援,至少今晚上罗沙人大概率不会进攻。我们往后方撤的路上,看到几乎所有的士兵都在战壕壁上挖了一个洞,然后蜷缩在里面睡觉。
那些睡着了的士兵就跟死了一样,我们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们没有任何反应,连续多天的疲劳已经压垮了他们。
我们经过中午那个小地堡的时候,那6个士兵并没有睡觉,他们有四个凑在一起喝酒。而另两个则戴着全模拟眼镜。
这些模拟游戏眼镜也是宝贝,他可以让你沉浸在虚拟世界中,哪怕罗沙人摸到你面前你也不会发现。
无论酒精和游戏眼镜在军队里都是严禁的,但是正如魏斯说的,前线没有规矩,活下来就是规矩。
后来我才知道,烈酒和兴奋剂在前线是必需品,后勤总部每次都会送来大量这些东西,但是从来不写在清单上而已。
经历了漫长的一天,我们终于坐到了最开始的巡逻车上。
罗伊这次跟我一个车,他坐下来,呆呆的说:“今天过的好像做梦一样,天呐,我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说道:“我也一样的感觉,我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么多爆炸,我们竟然在炮火纷飞的战壕里吃午饭。”
罗伊接着说:“对啊,而且我发现那些平时讨人厌的老兵其实都挺和善的,在前线好像很容易就能跟他们交朋友,说实话,我都有点怀念那个小地堡了。”
因为白天的战斗罗沙人损失惨重,现在他们都消停了下来,我们回营地的旅程简直跟兜风一样惬意。。
我们回到营地以后,集体吃了一顿热饭,脱下作战服用热水洗了洗身子,最后躺到了温暖的帐篷里。
这些琐碎的东西现在是如此的让人舒服,以至于我都觉得他们有些不真实。
我躺在床上,但是睡不着,我总是在想,我们像个观光客一样体验了一次前线一日游,而那些士兵现在仍旧蜷缩在地洞里,说不定现在罗沙人又开始了轰炸。
他们只能没日没夜的忍受,直到死亡。
这时候回头看来我们在火星啃树皮,在冥王星抱怨睡地板,还有在冰天雪地里想家哭鼻子,这些事情简直就是笑话。
我突然懂了那些老兵的一切,现在再让我走到新兵营里面去,我肯定也会是一个讨人厌的老兵。
但是我现在的身份依旧是一个最低级的三等机修兵,属于部队里最低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