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庄子非,是支持革命的高级知识分子,也是某些反动势力的重点刺杀对象。而他和眼前的这位姑娘,是大学时期的同学,彼此喜欢着对方,只是后来因党政偏见,他们未敢表明心意,甚至沦为了如今刺杀与被刺杀的关系。
“不管怎么样,来上海能再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
“虾仁馄饨来喽……”还没等她应答,摊老板的叫喊声便传了过来。他们对视了一下,都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食物。
“说真的,你就从来没有害怕过吗?”她抬起那双清澈的眼睛,眼神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忧伤。
“革命形势严峻,有些事……总是要有人去做的。”
“可那个人为什么非要是你?”她的言辞变得激切许多,目光很是坚定。直到当她看见庄子非的神情变得越发沉重时,她皱紧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来。
“多希望有一天,国内再无战事,党政再无分歧,我和你……还能坐在一起,一起听听上海的雨。”灯光下,她深呼了一口气,眼眶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庄子非声音坚定,仿佛给了她承诺。
她浅浅地笑了笑,然后拿起油纸伞,慢慢地站了起来:
“总之……明天,祝你一切顺利。”她转过身子,撑开伞,走出了馄饨摊,逐渐消失在这个漫长而又孤寂的雨夜。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庄子非的心中有种难言的失落。因为在这样一个动荡的年代,没有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也不知道究竟哪一次相见,会成为此生的永别。
(第二天上午十点四十多分)
上海的天空灰蒙蒙的,虽说夜里刚下过雨,但也难以抑制七月的燥热天气。
在距烟雨胡同不到五公里的路易斯大酒店外,一辆辆黑色轿车陆续赶来,一位位身着西装革履的公务人员纷纷从车上走下,拿着帽子,步入酒店。
车队的末尾处,庄子非缓缓地走了下来,往酒店的方向走去。虽说有各大报社的记者加以阻拦,但都被他的随行人员给挡了回去。
会场的规模很大,服务生、音响师等工作人员在台上台下不停地忙碌。
“庄先生,这边请。”在招待小姐的指导下,庄子非走上了铺着红色地毯的主席台。
台下的议论声不断,直到主持人说出“庄子非“三个字时,整个会场才安静下来。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台上的年轻人,没有人会质疑这位青年才俊的水平、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