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重入轮回,还会在乎人世间这具空余不朽的皮囊么?
于是我也不再怪他,看看东方红日已经升起,只罚他和梦昭下山后负责给我找条游船,准备先补一觉,今晚再趁着夜深人静往洱海中找寻樵郎的遗体。
柜子和梦昭也的确给力,回到客栈和莎伦分别后,我倒头便睡,两个则忙不迭地跑了出去,等到晚上电话打过来时,他们已经联系好船只,在码头等我了。
答应人家公主的事情,我自然也不想拖沓,带好如意铜镜,把宝衣穿在外衣底下后,我就顺着柜子的定位找到了他们找好的船只。
来到湖心,利用心眼观察着铜镜里樵郎胎光与他肉身所发生的微弱共鸣,我们不到一个钟头就找到了樵郎肉身沉没的位置。
让柜子和梦昭借口拍情侣照把船老大支开后,我眼看四下无人,只往那水中纵身一跳,六合宝衣早把周围的湖水尽数分开,助我畅通无阻地一路落下水底去了。
在那昏暗的湖底搜索了一番,我果然看到一匹半边身子倾斜着没入泥沙中的石骡子来。
低头往铜镜中一看,本来安然藏身其中的樵郎胎光果然发出不一样的波动来。我见状当然不会让他久等,依着公主的嘱咐,抬手从湖面上引来月光,用铜镜做中转,径直往那石骡子身上反射过去。
说来也是奇妙,月光经由铜镜照到那匹尘封水蚀的石骡子上时,寄宿在铜镜里的樵郎残魂也如同活了一般,转眼间如流水一般,顺着作为媒介的月光,缓缓地淌入那了无生气的石骡中去了。
而等到魂气走完,我手中的铜镜竟也如完成了使命一般,瞬间失去了那种令人神清气爽的青黄色,周身显出了斑斑点点的铜锈。
而那匹肉身和魂气合为一体的石骡子,竟也同时化作了砂土的颜色,被一尾无意中游过来的青鱼一碰,就悄然化作齑粉,被海风一吹,就飘然魂归大地了。
目睹完这一切,感到樵郎临别前对我于冥冥中点头致谢后,自觉不负公主所托的我,这才顺着水流,轻轻往水面上飘去。
在这短暂而漫长的漂流中,我不禁想起一句古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说的,也许就是如此吧?大概。寻墓东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