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狼群却始终不见踪影。或者说,群狼似乎只是耐心地在我们附近游荡,即便是那几匹离我们毕竟近的,也只是默契地与马帮保持着稳定的距离。足够远,不至于马脚子们的肉眼发现。但同时又足够近,近到每一声幽怨的狼嚎都能深深刺入我们的神经,让我们不经意间,瑟瑟发抖。
在这种情况下,每一步,都变得极其艰难,每一秒,都过得出离缓慢。
我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走过这漫长的几里路的脚程的。我只知道,这一小段路的距离,火把已经烧了三分之一。
我们从寨子出来的时候天还是黑洞洞的,此时东方虽然已经蒙亮,但手里火把的火光却似乎黯淡了许多,不知是自然光渐渐散发的原因,还是在狼嚎下,自己产生了恐惧之下的心理作用所致。
惊慌,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在漫长的马队间悄无声息地蔓延了开来。
然而,即便大家内心都惶恐得不成人样了,群狼却依旧没有现身。只是继续在队伍周围走走停停,时不时以嚎叫声交流着——反正大家并听不懂其中的意思,所以,传达到众人心中的,只有恐惧和不安的情绪。
“这帮畜牲!到底打不打?”一名马脚子握马刀的右手已经渗出了汗,他貌似刚猛的话语里却满是心烦意乱。
他所说的正是马脚子们的心声,当然不是几个有些资历的副锅头几句“冷静”可以压得下去的。
格桑大叔自然晓得这些。所以他从听到第一声狼嚎时就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往前赶路,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前方,好像他能透过稀稀疏疏分布在山谷上下的密林,直面那心机深重的狼王一般。
无形的恐惧笼罩之下,我忍不住悄悄展开自己的心眼。马锅头的肉眼不一定看得到那隐藏得很深的狡猾家伙,我的灵能之瞳却不一定看不到。
凝神聚气,慢慢将心眼的范围扩大之后,一匹匹隐藏在草丛里,匍匐在石崖边,蹲坐在老树后的野狼顿时缓缓显现了出来。同时,灵能之瞳之下,伴随它们的气色显露出来的,还有那一览无遗的浓浓杀气。
没错,就是那茹毛饮血的原始杀意。那种存在于野兽血液骨子里,历经百万年的进化流传至今的杀戮本能。
野狼的凶残我相信每个人都很清楚。我们唯一不清楚的,只是它们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攻过来。
好比锋利的暗器,不出手时,永远是最危险,也最让人忌惮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马脚子们只是巴不得群狼赶快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