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口头的约定。虽然同窗们和同僚们纷纷笑颜相传,但这一场年少无知,真没人觉着能成。
这件事终于告一段落,有了一个结果,算是众望所归,却是意料之外。
而今,杨衍在军中不知吃了多少苦,无数的打磨,他已经不是那个流着鼻涕的混帐小子,也不是那个沉默不语的青葱少年。
院子的枯树枝都覆着白雪,低低的垂着。
李殊慈送走了方瑾和俞宝婵,躺在榻上翻转了两回,怎么也没有睡意,起身沉默的用了晚膳,她要去祖父那里问问……至少也要问问。风起于青萍之末,凡事都不可能没有理由。她曾对祖父和沈家心有疑虑,加上李煜公务繁忙,所以这几个月来,不自觉的较从前疏远了许多。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若无动于衷,也实在说不过去。
雪终于在傍晚时停了,仿佛是要掩盖什么一般。银白色的雪花在地上,树上,房顶上,铺了厚厚一层,青鸽跟在她家姑娘身后,听着脚下咯吱咯吱的声音,微微叹了口气。她能明白姑娘心中的想法。总之,她觉得,李殊慈的想法就像方大姑娘说的那样,自己有底气,什么样的日子过不好。可话又说回来,这分明也是有些破罐破摔的势头。
李殊慈自己对这门亲事,确实并不怎么抗拒,颇有些逆来顺受的意味。因为她不在意。她不在意对方是否对她上心,不在意对方的家人是否打心底接纳她。不在意对方是否流连花丛风流成性,也不在意对方是否玉树临风是个盖世英雄。
不在意便不觉得难受。
空山馆里灯火通明,窗纸上映出李煜微微佝偻的身影。李殊慈恍惚一下,祖父从小跟着太祖父舞刀弄枪,身体很好。她记得,那年祖母突然没了,祖父一夜之间头发全白,身形佝偻。在那之前,祖父就想个青年人一样,意气风发,有着使不完的力气和精力。
可现在,李殊慈望着那影子,仿佛是看见了十年以后的祖父。
小厮明安见李殊慈来了,安静的站在院门口望着窗户出神。明安诧异之色一闪而过,平日李殊慈来找李煜,都如疯兔子一般,今天……明安突然想起那道旨意,下意识胆寒了一下,微不可查的退后了一步,站的离李殊慈稍远了些,笑着行礼道:“五姑娘,您稍后。”
李殊慈安静的点点头。明安小跑几步进了书房,很快出来回话叫李殊慈进去。明安帮祖孙俩关好门,和青鸽一人守着一个门边,心不在焉的站着。
李殊慈转过头,李煜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也不复往日的轻松惬意。李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