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节已过,已然迎来浅淡春日。
深宫宫禁之中,是帝王的所在。御书房里,煦文帝手中拿着一本折子,威严冷峻的面容上,难得的带了一丝轻松惬意。朱大官在一旁觑着他的神色,道:“君上不如歇息片刻。”
煦文帝方年过四十,有从小习武强身,身体底子一直不错,可自从进了这个冬天,便总觉得不适。“回头让惠妃给朕看看。”朱大官神色不变,见煦文帝没有要歇息的意思,便拿了件外袍给他披上,一一接过他看过的折子。
煦文帝突然冷笑一声,将手里的一本折子砸到地上,“李煜这个老不休,连自己家里的事都管不好,闹得满京城沸沸扬扬,尽出不肖子孙!刚从监牢中放出个浑人,又流放了一个孙子。紧接着死了一个孙女,又毁了另一个孙女。他李煜是要干什么?嗯?”
朱大官躬身站在一旁,听煦文帝问道:“这事,你怎么看?”
“回君上的话,老奴以为,这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朱大官面色不变平静异常的答道:“李家大房身为庶出,却与沈家关系密切,恐怕没安什么好心思,这两件婚事也就此作罢,我看也不错,老奴心里还是偏着李少傅的,还请君上勿怪……”
“你这话若是让沈豪听见,可不得气死了。”煦文帝哈哈一笑,并不见怒色,说道:“李唯清这个人确实太过避让了,听说他家那个丫头不错?”
朱大官面上带着些微笑意:“李家那个五丫头很有意思。自从去年年中沈家联合李唯承的妻室害了她母亲一次,她便记下了这仇。上次沈家叔侄争女那件丑事,便是她暗中挑拨的,实在是智计无双啊。还有这次,她这四两拨千斤的一手,当真用的妙。”
煦文帝‘哼’了一声,也不知是否认同这话,“你倒是不觉得她一个小小女子太过狠毒?”
朱大官道:“若她也像李少傅一般,恐怕已经死了几个来回了。她与李少傅重情的性子一般无二,只不过爱憎分明,老奴看得出,开始她对那些人还是留手了,奈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不可妇人之仁。”
“嗯,你说的不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不需讲求什么阳谋阴谋了。”煦文帝‘嗯’了一声,将一叠弹劾李煜治家不严的折子扔给朱大官,“李唯清这个性子确实不可取,哪像个活人?女儿倒是养的不错。让李煜自己解决这个烂摊子去。”
朱大官理好折子,外面小内侍悄声进来,递上一个火漆密封信笺,又紧忙退了出去。朱大官看了一眼,递上前去,“是老将军的信。”